林烨很識相地陪楊溢扯了一陣兒和工作毫無關系的閑篇兒,直到他放下筷子,服務員收了桌沏上新茶。
正欲向他詳細了解一下科技廳的事兒,他率先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入職?”
遲疑片刻,她諾諾答道:“開年就開工。”
楊溢端起熱茶緩緩喝一口,放下杯,淡淡道:“這是勸不住了啊…”
“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林烨抿抿唇角,解釋道:“我和他們這一條線的項目毫無交集,哪怕真有些什麼陳年舊事,都扯不到我身上的,您放心。”
“舊的項目确實不需要擔心,新的呢?”楊溢輕拂茶杯看向她。
林烨顫顫眼皮,迎着他的目光應道:“您是怕有人給我下套?”
“以通迪的股權結構,再加上我對他們公司管理上的了解,實在想不出吳總搞這麼大動靜的目的是什麼,既不合情理也不符合長遠的利益…
一個無法揣摩的人是很可怕的,你也知道他在行業的根基有多深,再加上整個營銷部都是他的人,給你挖個坑不跟玩兒似的嗎?”
豎直背脊靠在椅背上,他看向她,再一次建議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等科技廳的事兒塵埃落定再入職更穩妥。”
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年輕了,楊溢講的這番話林烨怎麼可能不明白,但倘若真如他所說,現在的通迪是“渾水”,是“危牆”,她又怎麼可能讓顧侒一個人至于其中。
沒有人拉得住現在的她。
喝一口酒,她抿抿唇,用一種近乎于信誓旦旦的語氣說道:“楊總,我真的很感激您把我的事兒放心上反複提點我,但這個崗位是我争取來的,謝天也已經入職,這個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退的了。”
定定看了她兩秒,楊溢轉頭招來服務員,“請拿多一個酒杯,順便買單吧!”
“還有人來?”林烨訝異看着他。
“陪你喝一杯”,楊溢接過酒杯自顧自倒上了。
舉杯和林烨的酒杯輕碰,他看着她因為不知所措有些呆呆的臉溫聲道:“祝你新年快樂,開工長虹。”
幾乎一眼不錯地看着楊溢把酒一口喝完,林烨緊張地湊近問:“您不會不舒服吧?”
她是真見過酒精過敏的人,先是全身起紅疹,然後便是昏厥。
“因為酒駕我出過一次嚴重車禍,對酒精不是身體過敏,是心理過敏”,他笑笑,難得說句玩笑話:“瞧,你幫我把這心病都治好了…”
不過須臾,他斂了顔色,正色道:“謹言慎行,遇到困難随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