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這是推錯門了？”林烨擡眉，臉上挂着點冷意看着他，再給她100次機會她也猜不到這第三個人會是李立峰。

李立峰走近，坐下，二郎腿翹好，看着林烨嬉笑着回一句：

“林總，好久不見！”

服務員幫他斟好茶，從備餐櫃裡拿來菜牌放桌面，退下了。

David從褲兜裡掏出包煙，看看李立峰，揚揚下颌說，我出去抽根煙，你們先聊會兒。

說完，他扭頭看林烨，帶着點協商的态度說：“林烨，給我個面子，别打人。”

“也沒個順手的武器啊！”林烨扯扯嘴角，用玩笑話答玩笑話。

David呵呵笑兩聲，起身離開了。

……

門，嘎吱一聲合上了，林烨端起茶杯垂着眼皮緩緩喝兩口茶。

雖是涼爽的初春，酒店裡的中央空調常年運轉，嗡嗡的低鳴顯得包房裡愈加的靜。

“李總找我有事兒？”林烨放下杯，擡眼看着李立峰。

上次的教訓連帶着餘總的話刀刻般印在了林烨腦子裡，她連梁政都咬牙忍着，還有什麼是壓不住的？

李立峰俯身給她加滿茶，拖着懶洋洋的調子回她：“有事兒啊，不然怎麼會這麼大費周章請你？”

林烨一瞬想起他去年群發郵件污蔑自己的破事兒，嘴不經大腦請示自動開啟譏諷模式：

“您請說，我不一定願意做，但保證不坑，畢竟坑人得花力氣，這剛開年的，力氣還得要省着點花。”

……

李立峰笑笑，眉眼嘴角牽扯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林烨，我在華南幹了十幾年，從沒見過像你這樣嘴上不饒人的。”

林烨冷哼一聲，不吭聲卻暗诽：老子帶你漲見識，還不收費。

李立峰端起茶杯喝口茶，一斂神色，看着林烨說道：

“你到華南三年多了，我們從廣西、海南打到福建、廣東，我現在說我怕了你了，行嗎？”

林烨慢半拍應道：“行，然後呢？”

三年多來，她被李立峰利誘過，陷害過，暗戳戳威脅過，但她真想不到，他這麼一個一年看着十幾個億生意的老闆，能對着她直截了當來一句，”我怕你了”。

能屈能伸方能成大事啊，林烨又學到了，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想成啥事兒。

李立峰怅然又道：“我認真想了想，這幾年我們處處針鋒相對，還是我因為氣量不夠，藍思一家獨大太久了。”

“李總，大可不必如此含蓄，咱可不能等David把一輩子的煙都抽完才邁入正題吧。”

林烨改不了急躁的毛病，“兩點之間直線最近”不是小學生都明白的道理？

“你倒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李立峰挑挑眉，放下茶杯，把話敞開了。：

“我有同事在北京政工部和你撞上了，你賣存儲，我們也賣存儲…

北京的生意不關我的事兒，但這個項目要全國推廣，操作系統、數據庫、中間件、存儲、甚至桌面安全我們都做…

我想和你合作，有競争的地方各憑本事，其它的，希望你在客戶面前為我們留有餘地，有可能的話甚至幫幫我。”

林烨忍不住嗤笑一聲，目光無所依托地望向窗外——從工作到現在，沒有任何競争對手在她面前表演過“留有餘地”，“趕盡殺絕”，倒是比較淋漓盡緻。

不過數秒，她扭頭直直看着李立峰，冷冷問：“我幫您？怎麼幫？我不過一個在夾縫裡求生存的人。”

這些年來李立峰的本事她是見識得透透的，廠商的銷售、渠道幾乎被他“一網打盡”，明裡暗裡都幫他。

别人怎麼活她不知道，她反正是被逼着想方設法貼近集成商、開發商，甚至最終用戶——見效慢又累人的方式，還容易和廠商利益沖突，說夾縫裡求生存一點都不為過。

李立峰半狹着眼看着她：

“政工部過去的應用一直是通迪做的，今年，他們的供應商名單裡沒有我們，采購部老總說，是公司老闆親自幹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