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中間的女孩身着黑色吊帶裙，齊耳短發、略顯淩厲的直眉、丹鳳眼、薄唇重彩，極精緻的妝容讓她有點派對小野貓的即視感。

顧心遙坐在右側，還是白日的那身裝束，放在夜場相當有生人勿近的冷美人氣勢。

……

“冷美人”起身把林烨拉到沙發區域，指指穿黑裙的女孩兒道：

“文娜，以前做硬件的，剛跳到你們AI看華南制造業，和我是老朋友了。”

她拍拍林烨的肩，一言蔽之：

“這個小丫頭是林烨，萬通華南營銷總監，今後記得互相幫助。”

“文總好！”林烨下意識伸手和她打招呼。

文娜“啪”一聲拍在林烨的掌心，把一杯酒推到她面前：

“‘總’你個頭啊，今後我的單子都給你，來，喝酒！”

“急什麼，慢慢喝”，程岚出聲救援，她招手示意林烨坐自己和文娜中間：“文娜，林烨這一杯下去，今晚就隻能你負責講笑話了。”

林烨沒挪步，呵呵笑兩聲：“姐姐，沒事兒，見面禮這麼厚，這杯酒我必須得喝了。”

她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幹了。

‘今後我的單子都給你’

外企的銷售，每張單的背後都是一串利益鍊，能說這種話的，要不就是有過硬的交情，要不就是個随口就來，編故事能把自己感動哭的角色。

但不管怎麼樣，都值得林烨喝下這杯酒——奇迹無處不在，萬一是真的呢？

……

“這裡面是什麼玩意兒？我以為是啤酒！”林烨把杯子往桌面一頓，捂着喉嚨，嘶吼一聲。

文娜随口的承諾是不是真她不确定，但這一口悶下去的酒，倒是真的讓她不好受。

程岚遞給她一杯溫水：“威士忌，讓你别逞強，來，喝點水。“

喝下半杯水，緩了好一陣兒，林烨側身問程岚：“今天怎麼定了個這地兒？”

“文小姐挑的地兒，趕緊吃點東西，不夠再點。”

林烨在茶幾上拿起一串烤肉兩口啃了，轉頭用胳膊肘碰了碰新朋友：

“這地兒我還是第一次來，謝謝你帶我長見識啊！”

文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斜睨着她，扔出一句玩笑話：

“都混到銷售總監了，居然還沒來過這地兒，酒量還是個兩杯倒，啧啧啧，AI華南的生意這麼好做嗎？”

“不好做啊，等你拯救，來，我再陪你喝點。”

林烨很自覺地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剛把杯舉起來，顧心遙繞過文娜和林烨碰了碰杯：

“文娜，我告訴你，别看林烨年紀小，你們兩誰拯救誰還說不準呢！”

“看起來确實挺‘小’，像個小學生。”文娜扯着嘴角笑，眼神在林烨胸口毫不掩飾地掃過。

“看不起誰呢？”林烨喝得有點上頭了，眼風大剌剌把身邊三個女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灰溜溜地總結：

“好吧，我承認，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

除了林烨，所有人都笑了，程岚拍拍林烨的肩膀寬慰她：“别灰心，你可能隻是發育比較晚。”

很少開玩笑的顧心遙也借題發揮：“林烨，前23年你是隻顧發育腦子了嗎？”

林烨無奈自嘲：“女人，知不知道有個成語叫厚積薄發啊？”

一點都不好笑，但幾個人依然笑得像智障。

……

顧心遙唱歌，唱得人心肝顫，唱得滿屋子的哀傷，文娜從包裡拿出一盒煙遞到林烨面前，揚揚下颌問：

“來一根？”

林烨擺擺手：“戒了！”

“啪”一聲，zippo清脆的聲音，一縷青煙從文娜纖長的指尖袅袅升起。

林烨坐立難安地找程岚和顧心遙喝了兩口酒，終究看着文娜說道：“給我一根吧。”

程岚拍拍文娜遞煙的手：“别給她，文娜，讓你戒你不戒，瞧，現在還帶壞小朋友。”

林烨從文娜手裡把煙抽出來，再接過她手裡的打火機。

把煙點燃、深吸一口，她仰頭吐出一排煙圈，看着程岚笑笑，說道：

“姐姐，我抽煙的時候，文娜肯定還是好孩子。”

……

開成震動的手機在桌面跳動，文娜提醒林烨：“林烨，你手機響！”

“喂，哪位？”林烨頭暈得厲害，連顯示在屏幕的名字都無力辨識。

“喝酒了？”

“嗯，喝酒了，顧董？”林烨早喝上頭了，理智一息尚存，極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

“你在哪裡？給我地址”不是商量的語氣。

“春風路，翡翠明珠”

“我現在過來”，電話哐一聲挂了。

“誰啊？”程岚問。

“一個客戶”，林烨愣了足有半分鐘——顧侒要來？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