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12點到我辦公室，我請你吃個飯，就當謝謝你舅舅的臘肉！”

楊溢幹幹脆脆扔給她一句話，挂斷了電話。

追了接近五個月的大佬主動約飯？

驚喜來得太快，林烨坐足五分鐘才回神，抓起電話撥了出去。

她說家鄉話：“王叔，今年幫我挑三隻小豬仔，純谷物喂養，我要讓他們快樂舒坦的長大。”

聽筒裡傳出來的聲音混沌有力：“行，給你養足十個月再送去張嬸那兒。”

“謝謝王叔，您告訴張嬸兒，今年臘肉立了功，我要給她發獎金。”林烨嘻嘻哈哈挂斷了電話。

送禮這事兒是個大講究，總和這些不缺錢的主子打交道，用心、實用、情真意切總是沒有錯的。

别說這些個土特産了，就連出去吃到條野生的魚，林烨都恨不得把水箱給人撈空了給大客戶打包送去。

當天下午，林烨緊鑼密鼓的和王玲一起約見了兩個做硬件的代理商，她要避免藍思用硬件做籌碼影響科迅對軟件的采購。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合縱連橫的策略放在哪個時代都不過時。

……

翌日，大霧，太陽被掩在層層疊疊的雲絮中，鱗次栉比的城市建築在乳白色的霧氣裡若影若現，從CBD的高樓放眼望去，眼底的一切，似都沾染了那麼一點如夢似幻的仙氣兒。

夢幻嗎？

這應該是大中國離夢幻最遠的地兒了，據說這個城市的繁榮和殘酷曾經成就過一大批詩人。

林烨覺得自己很幸運，不到三年的時間裡，這兩點，她都深刻認識了。

正翻看着一大摞硬件資料和報價，梁總推開了她辦事室的門：

“林烨，AI華南的老闆換人了，我中午帶你一起和他吃個工作餐。”

林烨擡頭看着他，面露難色：“梁總，我中午約了挺重要的人，平台老闆似乎不管業務，要不您自己先去，或者讓謝天和您一起？”

“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不管他管不管業務，公司誰不給他三分面子，你約的人很重要嗎？”梁總神色微異。

“我約了科迅的楊總，五個月的努力才換來一頓午飯，真不能放棄。”

林烨明明白白解釋，五大三粗的漢子，但她不會愚蠢到把他的體積和胸懷相提并論。

他曾經收拾過她，收拾到懷疑人生的那種，但他也教會了她一個職場上最重的道理——

憐香惜玉？長幼有序？放在職場都是“屁”。

這個世界的次序就是強者制定的，想要得到尊重和回報？

可以，提供你的價值，不管是物質的還是情緒的。

……

臨出門，聽聞她有重要飯局的謝天轉悠到她面前例行叨叨：“中午别摳不拉叽的樣子，越大的老闆面前越要主動買單…

要不要我送你？

…你他媽能不能不要穿成這個樣子，真浪費這張臉。”

林烨沖她擺擺手：“打車去，萬一讓楊總看到你的車，我連個同情分都讨不到，放寬心吧，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從某個角度來講，謝天才是她真正的老師，在她落魄的時教她怎麼在這個圈子生存。

林烨經常會想，謝天到底想要什麼，每個月的薪水遠遠不夠他的養車費，後來她想明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

科迅大廈真的很樸素，灰白的立面，橫平豎直的建築風格，在一衆标新立異的建築中像個守舊的處子。

林烨當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但這一次，她覺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靠近科迅。

門應聲而開，已經和她混得很熟的前台小妹俯身湊近她：“今天你們謝總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