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芸竹走了幾步,發現後面沒人,轉過頭,連連催促。季香凝這才平複情緒,繼續前行,申呂也收回心神,随後跟上。
不管之前有過什麼争執和矛盾,在這雪夜同行之路上,仨人隻能互相扶持着往前走。有時你扶我一把,有時,他拉她一下。偶而樊芸竹會嘴毒地逗兩句,而季香凝和申呂則因各有心事,很少搭腔。
樊芸竹沒正兒八經練過武,很快,體力便有些跟不上。不時,還會滑一跤。季香凝不敢再分神,緊緊看着她。
勉強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樊芸竹跌坐在雪窩裡,喘着粗氣,然後瞅着申呂叫道“喂,我端屎倒尿侍侯你,你還沒報答我呢,你若背我下山,就算抵消了”
季香凝看向申呂,她很樂見樊芸竹的現學現用,至少自己能少操點心。
可申呂卻一肚子不高興,雖然樊芸竹也于他有恩,但她言詞咄咄逼人,他十分不喜。
但看到季香凝期待的眼神,他咬着牙蹲到了樊芸竹面前。
樊芸竹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沖季香凝得意一笑,毫無顧慮地趴到了申呂背上。
趴上後,她還故意惡做劇般在他肩上捏了一把“不錯,不錯,雖然這一個多月,瞧着瘦了很多,骨架子倒是長得好,所以這後脊梁還是挺寬闊的嘛”。
“自重一些,小心我手抖,把你摔下去。臉别蹭我肩膀,離我脖子遠點”申呂努力往一旁歪頭。樊芸竹呼吸的熱氣,直往他耳根後鑽,他反感至極。
“你這會嫌棄我?你不死不活躺在床上時,可是我天天給你擦身子呢....”
“阿姊,别瞎說,你還要不要名節了?呂公子,你别聽她亂說,近身的事都是我李叔做的”季香知道樊芸竹是逞一時嘴瘾,她卻不能任申呂誤會。
三人一路磕磕拌拌,雖然雪路難行,慶幸的是難得平順,沒有遇到動物襲擊。也許因為是寒冬的原因,若是其他季節,不說有沒有猛獸,蛇總是有的。
申呂背着樊芸竹,走在前面,下至一處陡峭險峻之處,他望着彎曲的羊腸小道,轉身沖季香凝伸出手,想牽着她。
“不用,你顧好自己,顧好我阿姊就行”季香凝溫聲拒絕。态度很溫和,申呂感覺到她語氣中的關心,心裡湧起暖流。
他想,也許是這神秘的山林,寒冷的冰雪,讓相互依靠的人,不知不覺忘記了之前的成見。他甚至幼稚的希望,這路最好再長一些.....
小路走了一半,由于路太窄,怕不安全,申呂放下樊芸竹,讓她自己走。樊芸竹跟父親走過一次,知道這裡險峻,沒有再胡鬧。
申呂在前,樊芸竹在中間,季香凝墊後,三人小心往前移動。
正走着,申呂在前面忽然停住了腳。他個子高,中間隔着樊芸竹,季香凝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前面的狀況,但她的心突然就懸了起來,預感到前面有危險。
她剛要詢問,樊芸竹已轉過頭,壓着嗓門,緊張地對她說“狼,前面有隻狼”。
季香凝追問“确定隻有一隻?”毛叔和李叔教了她很多野外求生的知識,曾說過狼是群居動物,出沒總是成群結隊。
“一隻,我看到隻有一隻”樊芸竹說着,舉着右手食指在季香凝眼前晃了一下,但隻晃到一半,她卻望着季香凝身後,張大了嘴,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卻。在他們來時的路上,幾米外雪白的山路上,清晰地顯出兩隻狼影。
樊芸竹臉色一變,季香凝就趕緊回頭。然後,她看到兩隻身形高大,又瘦骨嶙峋的灰狼,兩眼發着綠光,正不聲不響緩慢朝他們移動。幸好山路窄,它們走得特别慢。但再慢,也總會越來越近。
季香凝迅速從包袱中掏出那兩把短劍,一把給樊芸竹,一把自己用。而樊芸竹轉手把劍給了申呂。
季香凝舉劍朝兩隻狼做出攻擊的架式,口裡發出恐吓聲音。
申呂接過短劍時,已經發現後面的情況。危急時刻,他露出本性,習慣性地下命令“蹲下來”
季香凝和樊芸竹不知他的意圖,齊齊看他。
“團雪球,團緊,用内力砸它們”
季香凝一點即透,瞬間明白了申呂的意圖。立即學着申呂的模樣,蹲下去,用力團雪球。
樊芸竹也很快明白,立即加入到他們之中。不過,她隻負責團雪球。
申呂和季香凝一前一後,用了十二分的内力,砸向三隻狼。申呂力大,前面那隻狼,被砸得連連後退。而後面雖有兩隻,但因路窄,兩隻狼一前一後,不能并排,季香凝用力之下,它們也不能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