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拿照片給商家看時,許之言才發現,昨天晚上睡覺時忘了給手機充電,才剛出門沒一會兒功夫就自動關機了。
還好這片地兒她這幾天摸熟了,不用導航,也一時想不出有什麼要用手機的地方,索性想着待會找到騎士後,再回民宿充電。
她也就沒再想着回去。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路口的位置,巷子裡她幾乎都已經找遍并且問過了,都說沒看見小狗的影子。許之言望了眼右手邊,不遠處那座白雪皚皚的雪山。
有些猶豫。
會在那裡嗎?
她擡腕看了看表,竟然已經下午兩點了。
剛來時西檸就告訴過她,如果是去雪山,那麼務必三點以前要回來。北城不比南城,海拔高,加上她人生地不熟,要多預留些時間出來。要是超過三點,北城這邊天黑得快,容易出狀況。
所以這幾天她一貫是上午八九點就上山了,隻是沒想到昨天一下睡過頭,今天出門這樣晚。
會是去山上了嗎?
想了想,許之言還是挪了步子。
應該可以一個小時以内搞定回來吧?
越往雪山方向走越是人煙罕至。
“騎士,騎士。”
“你快出來呀,我們要回家啦。”
許之言一邊走一邊喊,回應她的隻有四下空寂的沉默。
溫度好像比剛出門時降了不少,許之言不自覺縮了些脖子,打了個哆嗦。
北城的溫度還真有些說不準。
一陣暖一陣冷的,這溫度說降就降。
又慢慢走了一陣,直到面前地面像是落下些什麼東西,許之言才緩緩擡頭。
朝天空伸出了手。
冰冰涼涼的落在她的手掌。
她有些疑惑,下雨了?
之前看的這幾天的天氣預報都是晴天呀。
北城的氣候真是變化莫測,一天一個樣。
大約攀上了些高度,白雪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大,也是直到分辨出先前飄落的原來是一個個的白色小冰晶,許之言這才反應過來。
下雪了。
現在可是秋天!
竟然就能看見雪?
她哆哆嗦嗦地翻開相機鏡頭的蓋子,凍得通紅的蘿蔔小手勉強支棱着打開相機,嘴裡哈着氣,取了個角度,蹲下身給雪山拍了好幾張照片。
雪似乎大了些,星星點點的落下,和先前地面的殘雪相融。
她記得,吉光片羽裡有類似的取景,正是下雪時的情景。本以為這個季節來北城肯定遇不到,沒想到竟然讓她誤打誤撞碰上了。
看樣子她的運氣還是很好的嘛!
許之言一面找騎士,一面拍照,不知不覺又往山上走了些距離。直到,天漸漸暗得有些厲害,雪也愈發大了些。
大風刮過面頰,刺骨的寒冷。
能見度變得極低,視線也愈發模糊。
不安的感覺才後知後覺從心底的某個小口慢慢湧了出來。手機沒電,她想用自帶的手電筒光線照亮眼前的路也做不到。回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離山腳很遠。
她顫巍巍地往回走,“騎士,我們回家啦”。
還是沒有動靜。
應該沒有再往上走了。
平時自己來的時候,騎士也隻在山腳下往上一小塊的平地上等着,再向上的坡度有些大,沒見過騎士上來。
說不定自己回去時發現時它已經到家了。
許之言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不知道為什麼,身上的溫度像是一點點被抽離,即便她已經将羽絨服的拉鍊拉至最上,戴着帽子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作用也微乎其微。降雪之後,北城的溫度下降的尤其快,空氣裡的濕冷還是找着空隙鑽進來。
她瞬間有些後悔。
果然直播間主播宣傳的羽絨服不靠譜,還号稱零下十度也不怕冷,還沒去北極呢,現在這保暖功能都扛不住。
突然想念起紀雲辰身上那件來。
應該很暖和吧?
步伐不由得慢了下來,她大口喘着氣,隻覺視野裡白茫茫的一片。她勉強伸手摸向旁邊,有一小塊堅硬的凸起,應該是石塊,她勉強蹲坐下來,想着休息下恢複些體力。
說今天會來,但紀雲辰并沒有和她說什麼時候到。
大約有些疲憊,心中莫名湧起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