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有些不開心,聲音大了些,“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是你。隻要你的意識妥協,讓我順利把它同化,那我就成了你,能一直活下去。”
是為了想活下去嗎?恐怕沒那麼簡單。
“我這具身體,不止能給你帶來這些吧 。”回到房間關上門,海樓問它。
“你很聰明,可我現在還不想告訴你。”
聽着賣關子的話,海樓已經不想生氣了,于是問了另一件事,“那李沫呢?她又是怎麼一回事?”
“李沫?我還是更喜歡叫她邱懷楓。”秩序的聲音打了個哈欠,“當然是為了讓你别無選擇啊,言書越要是知道關于隐夢族的事以及你藏起來的身份,你和她的關系就不會現在這樣,那麼,我就能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一樁不錯的好買賣,不是嗎?”
這麼直白的講出自己的目的,海樓不曉得這人在打什麼算盤。
“她變得和之前不一樣呢。 ”
“哦,是嗎?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你還不進去嗎?等會兒你的人要是被欺負了,可别怪我。”
海樓沉下眼眸,望了眼睡在躺椅上的人,轉身進入任念休的夢陣。
言書越在夢陣大門等了好久才見到走來的海樓,迎上幾步,“是遇上什麼難對付的東西了嗎?”
“沒,隻是有些不曉得路,繞了一圈才找到。”海樓向她解釋。
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海樓還是之前的動作,伸手按在她手腕上,“快進去吧。”
撇下不合時宜的想法,言書越跟着海樓踏進那扇白色的大門。
她聽到了笑聲,誰的笑聲?
回頭,空寂一片,什麼也沒有,那又是出自何處呢。
一路走來,什麼都沒遇見,很安全,安全的讓人覺得可怕,就像是來了什麼壓制性的東西,那些躁動的古獸安靜下來,一點不敢造次。
“好奇怪,為什麼什麼東西都沒遇見?”言書越環望四周,這是她走過的第二個地界,除了場景變化,該出現的東西一隻沒出現。
十分、萬分的不正常。
海樓望她一眼,又垂了下去,“有人來探過路,那些東西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
言書越疑惑:“是這樣的嗎?”感覺不像啊,之前也不這樣。
“怎麼,懷疑我說的話啊,好傷心哦。”海樓打趣她,裝怪的語氣可憐兮兮。
“那倒沒有,隻是覺得奇怪而已。”
兩人繼續走着,先是遇上春天,再是夏天、秋天,最後是冬天,一年四季全遇上了。
等到滿頭白雪的言書越扭頭看去,和自己一個樣兒的海樓就連眉毛上都是霜雪,沒忍住笑出聲的人指着她眉毛說:“怎麼感覺你比我還怕冷?”
“怕冷?你是說我要比你怕冷一些是嗎?”
看到她一臉壞壞的表情,言書越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可她打不過人家,被人從衣領處塞了顆雪球。
“天呐,你什麼時候捏了個雪球,好冷啊。”
“冷吧,我也冷,握了一路呢。”
言書越翻了個白眼,捏了一下她的手,替她把手搓熱和,“這叫什麼,這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們繼續朝前走,直到看到站在一片綠草地上的人,她背後是一棟木屋,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她捏在手裡的夢眼以及站在她身旁被緊緊纏繞束縛着的蔡佑山。
“是餌獸。”海樓說。
言書越記得她說過的話,餌獸,會鑽地,長得像蛇卻有角,會說人話,有一雙血色眼,能放大恐懼。
她問:“難對付嗎?”
“你問我?”海樓望她,“我記得我之前問過你,你說有法子對付,是什麼法子?”
“哎喲,不好意思,記岔了。”言書越撓了下腦袋,“是有法子,不過前提是不能有人被困在它制造的恐懼裡,不然打敗它,連同被困着的人也會受傷。”
而且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受傷,餌獸死了,恐懼裡的那個人也會死,離不開夢陣。
“那怎樣才能把人從恐懼裡拉出來?”海樓問。她們要救蔡佑山,就必須得把他從恐懼中喚出來,不然根本下不了手。
言書越扭頭望她,唇抿成一條直線,“餌獸隻能給一人制造恐懼,所以隻需要望着它的眼睛,就能進入恐懼把人帶出來。”
“很難?”看出她眼裡的猶豫,海樓擰上眉。
“一旦恐懼制成,餌獸的眼睛就會閉上,直到那人徹底被恐懼同化,才會重新睜開。”
所以她才會這樣欲言又止,一副糾結的模樣,不是救與不救的問題,而是沒法救。
“一點法子都沒有?”海樓問。
一直聽她倆說話的李沫開口,橫插進對話裡,她說:“有當然是有,如果你們想知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交錯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倒是忘了,看起來,他們好像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