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握着膝蓋,言書越不由得松了口氣。
“我...”
“你要去看看嗎?”
電話裡沉默了很久,海樓看了眼還在繼續增加的秒速,聽那邊說。
“我回瀾崖了。”
海樓擰了下眉,沒猜明白她這突然的歸家是為了什麼。
“你老師出事了?”
或許,這是最大的可能。
言書越搖了搖頭,把手機從左邊挪到右邊,手指扣着褲縫。
“老師很健康,我回去是為了處理一些事情。”
海樓“嗯”了一聲,随後說着,“那,路上注意安全,”似乎覺得有些沒夠,又問了句,“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言書越思量了許久,指尖磨的有些發熱。
“如果快的話,或許明天就能回來。”
對面笑了,她說:“那要是慢呢,你打算多久回來?”
又是搖頭,言書越自己也給不出具體的時限。
“我會盡快趕回來。”
“好,一切小心。”
挂了電話,海樓看着放在沙發上的大包小包,把手機揣兜裡。
聽着滋滋冒油的聲音,俞初斜再看了眼煎的剛剛好的顔色,心裡美滋滋的。
撈出另一口鍋裡煮好的面條進碗裡,把雞蛋卧在面上,撒了把蔥花。
她最愛的面條終于完工啦。
剛拉開椅子準備享用美餐,就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
海樓看着蹲在腳邊的兩個小家夥,晃了晃手指,“不要叫那麼大聲。”
它們才不管,氣急了直接一口咬她腿上,強烈表達自己的不滿。
門一打開,看着拖家帶口的人,俞初斜側了身子,兩個小家夥跟回了自己家一樣,蹭了蹭她的褲腿就進屋了。
接過她手裡的貓糧,俞初斜問道:“你這是又要出門嗎?”
“嗯,又得麻煩你幫我照顧饅頭和花卷了。”海樓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俞初斜笑了笑,靠在門框上,“沒事,正好阿末在家待的也無聊,兩個小家夥還能陪陪它。”
海樓又說了句謝謝,按下電梯下行鍵,聽到俞初斜問她。
“你等的那個人,等到了嗎?”
轉頭看她,臉上笑意明顯,她說:“等到了。”
俞初斜也笑了,滿意的點頭,“那就好,祝你旅途愉快。”
電梯門開了,海樓進去按下負一樓,看着牆壁上倒映的自己,把頭上的鴨舌帽又往下扣了些。
往停車的地方走,注意到那空了許久的車位上放着一輛越野車,轉而向它走去,伸手敲了敲車窗。
車裡的人降下車窗,扭頭看她,往裡偏了偏頭,“上車。”
海樓拉開車門,坐到蘇白旁邊,五人座的越野車,此時還剩下一個位置。
“哈喽,又見面了。”坐在副駕的人回頭,沖海樓搖了搖手,一臉笑嘻嘻。
“呵”
海樓隻是瞥了她一眼,給了個氣音兒就不再搭理她,轉而望向蘇白。
惹了嫌的人撇了撇嘴,和方向盤前的對了個眼神,車慢慢滑了出去。
“你也要去?”
聽着她的疑問,蘇白看她,手搭在腿上,反問她:“難道我去不得?”
把包放在她們中間,海樓靠在椅背上,雙手抱着胳膊,切了句,“去得,怎麼會去不得,怎麼說她也算你半個學生。”
窩在副駕的人看了眼内視鏡裡的兩人,絲毫沒有夢陣裡那麼嚣張,扭頭看着窗外,不敢做聲。
“我不是去看她。”
海樓擰眉,落在前座頭枕上的視線往右落在蘇白臉上,“你不去看她,那你去幹嘛?”
她說:“抓人。”
“抓誰?”
蘇白轉過頭看她,臉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夏傳。”
海樓忘了,這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短,她可不管人到底是不是夏傳殺的,但他撞了夏邑禾,就不能這麼輕易從蘇白手裡逃脫。
見後面兩人談完了,阿然興沖沖的轉過身,神采奕奕的看着海樓。
被她目光盯得有些不太适應,嘴抿着一副沒好氣的樣子,“有什麼事就說,别整這個樣子,我可不吃這套。”
誰讓這人在夢陣裡那麼狠的虐她,還斷了她的刀,真是沒大沒小。
阿然翻着手腕,把要賠給她的東西亮在手裡,“你要的刀,看看,是不是和之前那把一模一樣。”
海樓眼前一亮,握着刀柄仔細看了看,還真是和寸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哪兒來的圖紙?”她可是記得斷刀還在自己手裡,要想重新造出來,隻能按着圖紙做,要是不記錯的話,這刀的鍛造圖紙可是被火給燎了。
副駕的人接收到海樓瞥來的視線,有些尴尬的撓了撓臉,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啊,這個嗎...額...”
“我給的。”身旁的蘇白出聲,替她解圍。
“對,族長給的。”她攀着座椅,努了努嘴,問,“怎麼樣,還不錯吧,給它取個名字呗。”
手裡的刀泛着流光,轉而落在她手腕,成了個裝飾用的銀手環。
“所以,它叫什麼?”
“寸雪。”
還是之前的名字,就像還是之前那把刀一樣。
蘇白扭頭看着窗外,路邊的樹散了一地的落葉,黃色綠色夾雜着,說不上難看,卻也讨不到歡心。
飛機穿過雲層,由近到遠,慢慢成了一個黑點,直到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