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爬的是不是很有規律,且都是朝一個方向走的。”
心裡咯噔一下,她明白了。
“很規律,都是朝和我們現在一樣的方向走的。”說完,又咽了下嗓子。
海樓笑了,在這個時候的笑落在言書越眼裡竟有些恐怖,隻聽她說,“我們落下的地方和現在的位置差不多有一兩公裡。你難道沒注意到越往前走,那些土塊上沾有的粘液就越多嗎?”
言書越低頭往下瞧,粘着的粘液不僅變多,而且土塊的顔色也比之前見到的顔色更深。
雁過留痕,風過留聲,行走的痕迹剛好留在地上給人一個提醒。
扭頭看地腳下步子卻也沒停,“那我們跑?”好像是在問她,卻又不是在問她,更像是在問自己。
“不然呢。”海樓扭頭看了眼身後,笑道:“它們好像要追上來了。”
聽到這話如果還不變臉色,言書越都得給自己豎一個大拇指。
腳下的地面不斷震顫,同時還有轟隆轟隆聲,好像有千軍萬馬在身後奔來,土塊也開始各奔東西,跳出開一條還算寬敞的路。
走在前面的人還想問發生什麼事了,就聽見身後言書越大聲喊。
“快朝前跑。”聲音很大,大到有些失态,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了。
沒有疑問,所有人提起步子就往前跑。
身後轟隆轟隆聲越來越大,蔡佑山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瞅一眼,不瞅還好,一瞅就要命。
誰來告訴他後面那些大球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腳下步子邁的飛快,甚至超過了跑在前頭的崔北衾,這人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趕緊追了上去。
“你的隊友似乎好勝心有些強了。”看到前面情況的海樓順勢調侃了一句。
言書越翻了個白眼,都這個時候還不忘揶揄她,真要命,“别說了,逃命要緊。”
海樓撇了下嘴,往後瞧了眼,豎起手指說:“我有一個建議。”
“說。”言書越聲音沉了下去。本來就是在逃命,還在那兒一個勁兒的不知要說什麼,氣都快要喘不勻了。
她說:“我覺得我們可以跑得在快一點。”
“這算哪門子建議?”言書越擰眉,有些無奈。
手順勢往後一指,勾了下嘴角,慢慢道了句,“如果我們不跑快一點,可能會被壓成肉餅。”
壓成肉餅?怎麼會壓成肉餅呢?
帶着疑惑往後看,言書越不說話,趕緊加快步子往前跑,海樓笑了笑趕緊跟上去。
要命啊,為什麼它們還會團成一團啊,看起來真的很惡心啊。
跑步是一項很累人的活動,不僅身體累,腦子也累。
不過好在上天還是眷顧他們的,跑了一公裡的距離,讓他們見到了大樹。
“越姐,是富貴竹。”跑在最前面的蔡佑山大聲吼着。
聲音傳到言書越耳朵,心裡松了一下,趕緊喊道:“快爬上去,爬高一點。”
下意識拽住身旁人手腕,拉上人跟着跑了過去。
海樓抿唇,心想,其實不用拉着她,她會跑,而且要是不小心摔了怎麼辦。
眼見着快要追上來,衆人也都爬上了樹,手抓着長出的樹環,正大聲喘氣。
“越姐,你沒說錯,沒說錯。”蔡佑山連着重複好幾遍,才慢慢平複下砰砰直跳的心。
看着地面上轟隆轟隆滾過的大球,言書越又往上攀了幾節,生怕不小心粘上那些黏糊糊的液體。
“走吧,往上爬。”
言書越話剛說完,安順問她,“老大,為什麼我們不回去繼續從地上走?它們不都過去了嗎?”
“阿順。”
突然有人叫她,扭頭看去是海樓,一臉疑惑,“怎麼了,漂亮姐姐?”
海樓手指了下,示意她看過去,“還沒過去,它們隻是開路軍。”
如她所說,團成的大球後面還跟着一群爬行的東西,正慢慢跟上前面。
這些東西還真是有點讓人不适呢。
“老大,我覺得我們得趕緊往上爬吧。”說着,小孩先一步行動,手腳并用往上走,跟着是崔北衾和蔡佑山。
海樓看向言書越輕聲笑着,惹得她紅了下臉,舔着幹裂的嘴唇,“走吧。”
他們順利的往上爬,回頭看着灰色的天空,下面是什麼都沒有的褐色地平線,就隻有一條直線而已。
倘若他們能夠多一些不在乎,從地面走或許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他們在乎,因此也就犯不上為了一條平坦的路,而讓自己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