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廂的沉默,這回答弄得崔北衾有些不知所錯,抓了抓耳朵,“那你們這幾次見面都說了什麼?”
車裡咔哒一響,是轉向燈複位的聲音。越往郊外開,路上同向的車越少,畢竟上班時間都是往市中心跑的。
“正事啊,關于夏家的事。”
“行吧。”坐回位子安靜的靠着椅背,她忽然間有點累了。
院子裡還是停着那輛豪車,這次衆人不想再欣賞,緊跟着薄叔進了夏家。
言書越和海樓落在最後,看着急急忙忙的幾人,她扭頭看言書越,“有把握嗎?”
“你呢?”言書越反問道。
怎麼又把問題抛給她呢,待走了幾步,海樓開口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們來參與這次行動嗎?”
聽到這話,言書越扭頭看她。
确實,夏傳專程找人來信,說是有人讓他一定要他們小隊的人來協助,可也并沒有給出原因,索性是賺錢的買賣,又正好是他們會的營生,何來拒絕呢。
“願聞其詳。”言書越語調平靜,眼神裡透露出幾絲好奇。她并沒有做猜測,不過都是些自己的想法,與其費力去想還不如讓她直接解釋來的快。
海樓跟着前面的人邁上台階,落過雨的石面有些滑,一旁言書越伸來手,撐住笑着道了聲謝。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古樸景緻,望着遠方那隐在雨裡的朦胧山影,輕聲道:“要想成功喚醒老爺子,單靠我一個人勝算不大,你們的事迹我聽說過,很出色,有你們幫助,勝算會大很多。”
言書越聞言,眉頭微蹙,她腦海裡迅速回想之前的對話,抓住其中的細節,“你不是說你不做無準備的事嗎?我記的我問過你,你說你有把握,更何況夏傳找到你,這不就是說明你的實力比我們都要強嗎?”
她有些疑惑,可也說不清心裡的疑惑是什麼。
海樓扭頭看她,笑了笑,“我是不做無準備之事,可你們不就是我要的準備,而且,言小姐,你怎麼就知道我說的話就是真的呢。”
好看的眉眼彎着,她是在捉弄自己嗎?言書越沉默片刻,努力撫平心底燃起的憤怒,她知道這并不能怪誰,是自己沒有分辨清楚。
她還是有些難言的氣憤,怎麼就喜歡騙人呢。
“那你可以拒絕啊。”說話語氣有些沖,随後反應過來抿緊了唇,手擰着褲腿。
海樓笑出了聲,前面走的人回頭望了她們一眼,滿臉疑惑,一個表情冷冷,一個言笑晏晏,奇了怪了。
“賺錢的事為什麼要拒絕,你沒聽說過衆人拾柴火焰高嗎,多些人多點勝算。”
“那我們也可以把你踢出局。”
這算過河拆橋嗎?海樓看到檐角滴落的雨花,“踢我出局你們拿不到這個任務,他不信你們。他找我并不是因為我有多強的本事,而是因為他信得過。”
這也就很好的解釋為什麼海樓非得要他們來,正如她說的那話,倘若自己都給不出好的成功率,别人就更不行。
畢竟,她可是許歸沉的學生。
穿過長廊,逐漸深入夏家這古老的宅邸。宅内布置保持舊時的風貌,少見的古樸家具泛着過往的故事。
或許是換了住處,走了許久都還沒有到目的地。越往裡走,言書越表情越發凝重起來。
“怎麼了,事态很嚴重嗎?”瞧見她臉上的神色,海樓收起想要玩笑的心思。
“或許吧。”她回答的很輕,好像怕被誰聽見。
在薄叔的帶領下,來帶老爺子的卧室,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老爺子臉色比之前還要白,更加憔悴了,除了他們,房間裡就隻有夏傳和夏邑禾。
“幾位,能入夢了嗎?”夏傳有些急了。一旁的夏邑禾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可也沒有出聲阻止。
“可以啊,不過我得提醒兩位一句,入夢救人是需要付出代價,或金錢,或權利,亦或是生命,兩位的選擇如何?”
海樓的話引起了言書越的注意,落在老爺子腕上的手指下意識用了些力,為什麼要問這些?
夏傳嗫嚅着嘴沒說話,眼神時不時飄在夏邑禾身上。
“入夢救人就行。”夏邑禾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一口答應下來。
海樓走到門邊,伸手,“那麼請兩位去外面等吧。”
夏邑禾擰了下眉,“就麻煩幾位了。”說完,先一步出了卧房,身後跟着夏傳。
合上房門回頭看着小隊五人,問道:“準備好了嗎?”
回答的異口同聲,眼神透露出堅定,她說:“那就開始了。”
本來該入夢的人此刻卻走到了自己身邊,顧扶音看着她,眼裡帶上了疑惑。
她問:“海小姐,你不入夢嗎?”
“要啊。”海樓回答。
“那你是有什麼别的事要做?”那東西被她扔在桌上,孤零零的泛着流光。
海樓隻是看她,臉上露出的笑讓顧扶音蹙了眉,剛要開口後頸一陣刺痛,意識模糊身子癱軟下去。
一雙手牢牢地接住倒下的人,将她扶到椅子裡。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來人躲在黑袍裡,隐在兜帽裡的臉看不清神色,拿起掉在地上的數據闆仔細看着,随後擡頭望了她一眼。
“這就進去,真的是急什麼。”小聲嘟囔着走到老爺子身邊,連接器裡幾人的血混在一起,不停的來回轉圈。
“那你記得看好這邊。”
沒人回她。
手裡的數據闆變換了畫面,視野變短可也看的更清楚了。
隐在黑袍下的嘴角彎着,行動開始,祝幾位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