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摸了下後腦勺,還在流血,不過沒之前多,然後他又繼續說。
“我正要說話呢,結果這孩子先吓着了,一下就給跑了,我在後面追啊追啊,好不容易追到了,結果就見她這樣兒了,這可怪不上我啊越姐。”
一旁崔北衾笑着,擡手摸了摸他剃了一半的腦袋,又笑了幾聲,“我說老蔡,你這發型也挺好看的,留着呗,多時尚啊。”
聽着損人的話,蔡佑山拍開她的手,一臉不賴煩,“一邊兒去。”
看人吃癟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崔北衾捧腹大笑,沒曾想跟着來還看了這麼出好戲。
言書越把人拉到跟前來,輕聲問她,“為什麼要跑?”
十歲的孩子,雖然武力值很高,可心智還在慢慢成熟,是需要有人開解的。
絞着手指,都快要弄出一朵花了。
“我怕血,我更怕老蔡罵我。”說着又癟了下嘴,轉頭望向蔡佑山,“對不起,老蔡,我錯了。”
哎喲,這小可憐的調調。
“咳咳。”他清了兩下嗓子,手背在身後,“這就對了嘛,一句話的事還跑什麼,走吧,跟我回去。”
“啊,要幹嘛,老大,我害怕。”安順縮了下脖子,慢慢往言書越靠近。
“咋地啦,做事隻做一半啊,誰這麼教你的,你難道就讓我這個樣子出門?”他指着自己的腦袋,“我那兒還有推子,我不管,你得給我推了,否則沒完。”
安順為難的看着言書越,得到她的點頭,才又跟着蔡佑山離開。
等人走了,言書越才開口問崔北衾,“扶音呢?”
平日裡黏在一起的兩人,怎的今天分頭行動了?
“害。”崔北衾歎了聲,同她往前走,“這不是有人找她嗎?”
“怎的沒帶上你?”
“我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事,帶上我作甚?”看了眼路邊栽種的花花草草,”她說了,不想讓我髒眼,這次就不帶我去。”
言書越動了下眉,瞧着慢慢落山的太陽,“又是顧家人?”
踢了下腳邊石子,“是啊,又是顧家人,又是她那老爹,直接從生地追到這兒來了。”
提起這人,兩人罕見的一同變了臉色,難看的緊。
“又是為了那事?”
“哪次不是為了那事。不是我說,認清現實不好嗎,非要一次又一次被人拂了面子,卻又轉過頭來說人家不守孝道,說人家怎麼怎麼的,我看就是狗吃了屎一嘴的糞味兒。”
言書越被她這形容給整笑了,知道她憤怒,知道她在為人難過。
“嗯,這次離開瀾崖,得在外面待一段時間,耳邊能清淨不少。”
“是啊。對了,越姐你和老前輩說了嗎?就是夏家的事。”崔北衾扭頭問她。
言書越點頭,繞開路上生了細草的地方走,“嗯,說了,等老師身體好些了,我再回來看她。”
崔北衾其實是疑惑的,她知道這次行動他們不是主力軍,有他們沒他們其實是一樣的。
費勁心力救回來的人卻隻在跟前待了不到一周,這可有點不像眼前這人的做事風格。
難道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那個,”崔北衾撓了撓耳朵,“為什麼不多在老前輩身邊待些時日,你們也許久沒說過話了,不想念她嗎?”
言書越看了眼崔北衾,抿着唇,“想念啊,是她帶我長大,又怎麼會不想念呢。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嗯?”這情緒來的有些奇怪,崔北衾轉頭看她有些迷茫的臉色,“怎麼這麼說?你們不是相處了很長的時間嗎,怎麼會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呢?”
言書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在那兒有些無措的搖頭。
“你在夢陣裡究竟遇見了什麼?”此刻崔北衾才有一種實感,一種她隐瞞了真相的實感。
既是被人撫養長大,那麼長的日子都過來了,竟然會有不知道怎麼面對的那一天?
在怎麼不聰明,她心裡還是起了疑惑。
望着她望來的眼,言書越移開眼,說了句雲裡霧裡的話,“夢陣碎了,醒來後,人還會是原來那個人嗎。”
“啊?”崔北衾沒明白,睜大眼看她。
又回望向她,眼裡有些掙紮,“我不是說在夢陣裡遇見了一個恨奇怪的人嗎,她救了我。”是她的低聲呢喃,“我聽見了,她說夢陣碎了,醒來後,人還會是原來那個人嗎。”
“什麼啊,亂七八糟的,什麼叫夢陣碎了,人還是原來那個人?我們救了這麼多人,也沒見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啊?她是在胡言亂語吧?”
言書越也不知道,她的困惑比崔北衾還強,她是親臨之人,親身經曆這事讓她有些難受。
她知道自己不該相信這陌生人突然的一句話,可糊塗的是她竟然覺得這話是對的。
“别想了越姐,一個奇怪的人說的奇怪的話而已,别放心上。”崔北衾拍拍她的肩膀,一副樂天派的樣子。
真的隻是奇怪的話嗎?
為什麼她心裡有些不安啊?
煩躁使得言書越又擰了下耳朵,輕微的疼刺激着大腦,或許,她也得查查資料。
兩人道了再見,在樓梯口便轉了方向,一個向左,一個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