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惡妖擄去洞府的新娘善惡分明卻在感情之事上容易心軟,不過也是,當着外人的面吵架總歸不好。
喬婉娩請李蓮花幫忙照看方多病,若需傷藥她會讓人送來,說罷便與肖紫衿結伴而去。
留下鼻青臉腫的方小寶癱坐在地,眼眶泛紅像是要哭。
或許是被劃入了自己人範圍,賀映雪見方多病這副模樣,不免有些傷感,推推李蓮花讓他趕緊去安慰徒弟。
方多病吸了吸鼻子,擡手擦擦烏青的嘴角,疼得他龇牙咧嘴:“師父,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唉,肖紫衿他大你十餘歲,比你多了這麼些年的經驗,你打不過他也正常。”
小朋友哪裡需要安慰呢,事已至此,隻求肖紫衿待阿娩好些吧。
翌日啟程,“夫妻倆”帶着非要和他們一同闖蕩江湖的蘇小慵出了山門,方多病早早在外等待,隻見他手裡捏着個小藥瓶,看得入神。
“這麼好看啊?”李蓮花搭了句腔,“喬姑娘給你的?”
“嗯,她方才送來的金瘡藥。她讓我出門在外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起初以為喬婉娩會幫肖紫衿說話,至少緩和一下關系,可她隻是像長輩一樣溫柔叮囑,再無其他。
年紀,真是個要命的問題。
方多病自嘲地搖搖頭,阿娩都嫁人了,他還肖想些有的沒的,也是對她的不尊重啊。
正事要緊,兒女情長先放一放。
幾人抵達豐州馬家堡,一問才知劉如京早已離開,現在做起了斂屍生意。
索性離得不遠,他們沒有留在城中歇歇的意思,人多的地方賀映雪總不自在。
入夜來到郊外,尋一盞鬼燈籠。
聽着前方氣急敗壞的咒罵聲,四人加快腳步。
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一襲紅衣的笛大盟主。
蘇小慵雙目圓瞪結結巴巴吐出一串“他”來:“……他怎麼在這兒?他身上……好臭!”
趁李蓮花和方多病去和獨眼劉如京談判講價,賀映雪轉頭對蘇小慵道:“小慵,你這喜歡也太淺薄了些,你不該擔心他受傷失憶嗎?”
“可真的很臭啊……”蘇小慵撇撇嘴,“賀姐姐,如果我對他像你和李大哥一樣感情深厚,我肯定悲痛欲絕,撲上去哭天喊地……”
“打住,縱然我和你李大哥……有什麼見鬼的深情厚誼,我也不可能那樣做。”更别提沒有了,“李蓮花素來愛幹淨,也無不好的習慣,我才願意與他待在一起的。他若是淪落至此,我才不要他呢!”
兩個姑娘湊在一處咬耳朵,不遠處三人倒是聽得分明。劉如京瞪着一隻渾濁的眼瞳盯了李蓮花片晌,開口道:“一千兩,不二價!”
破口大罵“怎麼不去搶”的方多病認命乖乖掏出銀票,背渾身屍臭的笛飛聲回家的任務也落到了他頭上。
怎一個慘字了得!
好歹是把笛飛聲拖回了蓮花樓,的外邊草地上。
又臭又髒的,女主人不讓進屋。
他們敢有怨言嗎,完全不敢。
于是乎,姑娘們準備晚飯,師徒二人忙着給笛飛聲換洗,拎了兩桶水仍搓不幹淨,方多病嗅着沖鼻的臭味,欲哭無淚。
“我不想幹了,丢河裡吧!”
折騰許久,等笛飛聲換上先前留在這的衣裳,又是個清清爽爽的俊俏郎君。
端菜路過的蘇小慵連連朝那棱角分明的臉龐看去,方多病注意到,不由吐槽:“你這是又行了?隻喜歡他的臉嗎?”
“我才沒那麼膚淺呢!”挺拔的身姿,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武功,生人勿近的氣場她都是喜歡的。
哎呀呀,夢魇時濃眉蹙攏,額前細汗密布,喘息沉重,也别有一番味道,此時不看更待何時啊。
濃密彎曲的睫毛倏地一掀,撞入兩汪深不可測的冷潭之中,蘇小慵來不及反應,強勁有力的五指已扣在喉間,若她有可疑舉動便會在瞬息之間扭斷她的脖子。
“你是誰?”
好巧不巧,蘇小慵想趁此機會多看兩眼笛盟主的俊顔,他們還真給她讓出空間來了,大家都忙着端菜準備開飯呢,誰來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