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魁對弈連輸三十六局也是因為高興?”姑娘摩挲着左臂,輕飄飄吐出一句。
“年少輕狂嘛,你當時不也挺開心的……”姑娘蹙眉回望,李蓮花蓦地住了嘴,“沒什麼。”
不該想的,他告誡自己,離真相縱有一步之遙,他也沒那個勇氣掀開那層紗,再等等吧。
肖紫衿宣布一炷香内,未落身台下,最後摘得綢花者可親試少師,衆人躍躍欲試,方多病飛身上台,不光是為了李相夷的佩劍,在阿娩姐姐面前,也得争争面子啊。
李蓮花跟賀雲因他一句話不尴不尬,卻照顧着姑娘的情緒仍得親親密密貼着,為了緩和下氣氛,他隻好和一旁抱臂而立的笛飛聲閑話。
三兩句話又不知挑起了笛盟主哪根神經,一掌将二人送上台。
笛飛聲本意當然是自己的佩劍自己拿,怎能落于他手,可李蓮花也不放心賀雲一人待在人群之中,情急之下攬住姑娘的腰,順手取來路人的面具扣在臉上。
天底下總有這麼些意想不到的巧合,方多病被從天而降的某人撞開,随之香盡,落花有主。
方多病難以置信地回頭,李蓮花與賀雲深情對視,含情脈脈,旁若無人……紅綢花恰好落在二人懷中。
很好,很酸,很習慣。
“那,你們這樣,算誰的呀?”瞧出二人的不自然,李蓮花戴着面具都難掩臉頰绯紅,方多病噗嗤笑出來。
賀雲把綢花往李蓮花懷裡推去:“你的,我可不要。”
李蓮花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這位朋友并非四顧門故友,未曾見過,敢問尊姓大名?”台上紀漢佛開口。
他揚唇:“在下姓李。”
台上幾人神态迥異,他未從其中分辨出任何期待與喜悅,便道:“李蓮花。”邊答邊上前一步,将姑娘嚴嚴實實擋在身後。
對側喬婉娩神色哀傷,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
“姑娘,門主不在,改日再來吧。”石水冷漠回應。
面前的女子眼圈泛紅,緊抿着唇,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石水心有不忍,僵硬地道:“若有要事,跟我說也一樣,我自會幫你讨回公道。”
“公道……這世間還有公道可言嗎……”姑娘呢喃自語,落下一行淚來。
姑娘固執地隻想找李相夷,石水僅有的耐心磨滅,未等開口,喬婉娩走下台階,柔聲問:“怎麼了小水?”
“她想找門主。”
喬婉娩望過來,姑娘眼下還懸着淚珠,欲落未落,楚楚可憐。
“姑娘找相夷何事?”
“我想問問他,為何答應的事卻不曾做到……”姑娘忍耐着,話音卻仍是哽咽。
喬婉娩心頭難安,莫不是李相夷真的……
自紅綢舞劍之後,總有女子慕名而來求見李相夷一面,誰人不為李門主桀骜不馴的風姿傾倒,且不說與李相夷稍稍親近些的喬婉娩吧,縱然是一貫冷淡不苟言笑的石水,都會有些隐秘的仰慕之情。
可喬婉娩在這些女子中總歸是占了上風的,似乎隻要她松了口,她和李相夷就會成為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相夷他比武去了,我們也不清楚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喬婉娩為難道,“姑娘你……”
“那我改日再來吧……”
姑娘眸光黯淡,逐漸走遠,纖瘦的背影似乎被風一吹都會消散。
等喬婉娩回過神,才發覺面前站着的人是單二門主。
他目色幽深,面上卻浮現出寬和的笑容:“怎麼,相夷又招惹了什麼桃花,惹兩位女俠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