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已經脫離他們了。”U挑眉。
“是簽訂了協議——他們承諾不幹預我在獵人領域的工作,我承諾在家族重大社交場合出面維系關系。”
原來如此,最近□□齊聚友客鑫,社會名流的社交晚宴舞會也是一場接一場——帕裡斯通就是為這個來這裡的。U有點想笑:本就要忙前忙後的副會長真是辛苦啊,這幾天臉是不是都要笑僵了?
“今晚的拍賣會要我陪你參加麼?”帕裡斯通笑眯眯地問,似乎察覺到她在想冒犯他的事情,“我們還是應該在社交場合一起露個臉。”
U眼波流轉,嗔怒地看他一眼:“我是去工作的。”——你跟來幹什麼?
“這樣……”帕裡斯通絲毫沒有被拒絕的氣餒,好脾氣地繼續邀約,“那明天呢?明天晚上七點有一場舞會,剛好能帶你見見我的家人。”
“?”U幾乎是大驚失色,睜大眼睛轉頭看旁邊認真開車的帕裡斯通,後者則無辜地扭頭回望她,“啊?不是……你打算怎麼跟你的家人介紹我?”
這是我的女朋友,是不久之後要毀滅世界把你們全殺了的人——U想象了一下。
“‘戀人’不好麼?”帕裡斯通微笑,“你不介意的話,其他身份也可以”——未婚妻什麼的,關系越親近牢固越好。
“算了吧,我可高攀不起你們家。”U帶着諷意的笑容都明媚又璀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們拿出十個億讓我離開你身邊的時候,說一聲‘就這?’”——十個億,你打發叫花子呢?
她最為厭惡所謂的上流階層,那些腐朽的,吸血的壓迫者——巴結他們的人,渴望獲得權貴階層青睐的人,這些人毀滅了多少無辜平凡者的生活呢?那銘刻着浩如煙海的人名的給權勢者的殉葬碑啊,自己也曾位列其中。
帕裡斯通對女友帶刺的話表現得相當包容:“好吧,那他們不會出現……明天的舞會隻有我們兩個”他轉向U笑得金光閃閃。
現在是沒有拒絕的餘地了,U明白了他的意圖,不過她對此倒無所謂——他們兩個是應該公開露個面:“好呀,那我就等着坐上南瓜馬車去和我的王子共舞了。”她笑得甜蜜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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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看着和父親撒嬌的妮翁——比他年長兩歲的少女天真又任性,一看就是在寵愛中與優渥的環境中長大的,沒有經曆過挫折苦難的,無憂無慮的人。
他叫妮翁老闆,可他總是想到另外一個“老闆”。
那個隐匿于黑暗中,就像白皙的面孔隐匿于黑色的卷發中的女人——她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大一兩歲,三五歲,還是更多?畢竟她似乎是那個龐大的情報帝國的幕後統治者——她17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她19歲的時候是不是也已經是真正的“老闆”了?
她是如此高深莫測難以揣摩……他似乎是憎恨她的,憎恨她與幻影旅團不清不楚的關系的那部分;可同時,他又感受到另一種微妙的情愫:它脆弱幼嫩如新生的藤蔓,似乎是在獵人考試中萌生的,可後來也并不随着憎恨的出現而枯萎死去——而是與恨意共生,與它纏繞,讓酷拉皮卡分不清自己對女人的真實情感。
酷拉皮卡低頭看他右手上的鎖鍊,受到什麼牽引般擡手摸了摸它:有一天,這鎖鍊會不會纏上她的身體,刺入她的心髒呢?到那時他會把她從遮蓋她保護她的朦胧不清的迷霧與重重謊言中拖拽出來嗎?他會鞭笞她赤裸的靈魂嗎?他會将她釘上十字架嗎?
身側旋律擔憂地擡頭望了他一眼。
……
自己想得太多了,她可能早就忘記有他這麼個人了。
可他的确有很多問題想問她,或者說,帶着憤怒質問她——她真的是旅團的幫兇嗎?她為什麼這樣偏袒旅團?她不知道那幫人都做過什麼嗎?她對那些罪惡都視若無睹嗎?還是說,她也是惡人,是一個罪無可赦之人?
……
不要再想了,酷拉皮卡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
他有預感,他在對旅團的複仇中,在對那蜘蛛的肢解中,在将那些無可救藥的人一個個殺死的過程中,他必然會把她逼出來——他們必然會遭逢彼此然後針鋒相對刀劍相向,就像西索說的那樣,他們必然會成為敵人。
她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但他并不恐懼與她交鋒。
相反,他等待這一刻——就如同等待一場風暴:他準備完全,他蓄勢待發,同時他的心髒又好像緊緊收縮得痛了起來,幾乎使他顫抖——他是在興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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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讓帕裡斯通把她送回最近的臨時住所,吃點東西換個衣服就去參加拍賣會。
“你還需要親自過去收集情報嗎?”帕裡斯通笑眯眯地問,又好像是在試探,“今天那裡可不太平。”
“我的工作不就是往不太平的地方走麼?”U的黑眼睛明亮又狡黠,“再說難得今天運氣這麼好,得充分利用餘下的時間才行。”
果然被擋回去了,帕裡斯通笑容不變:真遺憾,但他已經發現了解U的關鍵就在于找到她和幻影旅團的關系——這會是開啟她秘密寶匣的鑰匙。
U此時還不知道,她的好運已經用光了,而她在友客鑫的倒黴日子馬上就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