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父親!”呆滞過後,源稚生冷冷甩下一句。
上杉越拘謹不安地挫動雙手,他還以為兒子是不相信他的身份,指着自己的臉,“我叫上杉越,家族的史書還有記載的吧?上任的影子天皇就是我!普天之下隻有我擁有皇血的基因!你去沒去過東京山中的那所神社?大火的痕迹就是我叛逃之前留下的!”
昂熱忍不住扶額,在心裡默念,“你怎麼什麼都說啊?”
源稚生也是一怔,怪不得‘上杉越’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原來他就是叛逃的那個家夥?
當聽到‘縱火點燃神社’這項‘豐功偉績’的時候,他那張英俊的面孔陰沉得能滴出水。
“你還好意思說?在你叛逃前一把火把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珍貴資料與研究燒得幹幹淨淨,蛇岐八家關于龍類的研究倒退了幾十年!”
上杉越被這一吼吼蒙了,像個犯錯的小孩子那樣讪讪一笑,“我……我沒想到會回來。”
解釋的同時,他還向昂熱使眼色——快幫我說話!
“如果你對這件事的真僞表示懷疑的話,可以做一個親子鑒定。”昂熱是不好開口的,這是蛇岐八家的家事,源稚生認不認這個父親誰都無法幹預。
但他又不能不開口,蛇岐八家與卡塞爾學院本部的關系非常微妙,處于同仇敵忾的合作期。
雖然風魔小太郎暫時擔任若頭,可由于源稚生一手操控的‘猛鬼衆殲滅戰’,讓他的威望大大上升,已經成為接班的不二人選。
如果不用親子鑒定證實上杉越的身份,恐怕會被有心人誤認為他是被卡塞爾學院扶持的傀儡,回來與源稚生争奪家族大權了。
“我不會做親子鑒定,也沒有父親。”源稚生冷冷地說,“既然你在多年前叛逃出家族,就沒有返回的必要,這裡不歡迎你。”
上杉越還想說什麼,可面對兒子的逐客令,欣喜與緊張的神色逐漸變成了無奈。
“烏鴉、夜叉,送客!”他轉過身去,對自己的助理小組下達命令。
夜叉早就等待源稚生的命令了,挽起袖子就要攆人。這個邋裡邋遢的老頭哪有一絲至尊的威嚴?分明就是個臭要飯的,他怎麼能生出少主這樣的兒子?
“我說一句。”陸離挪了一步,擋在上杉越身前。“你認不認這個父親是你自己的事情,但大敵當前,攆走我們強有力的盟友,這可不是一個優秀的領袖能作出的明智選擇。”
烏鴉與夜叉被逼退了,沒辦法,他們不能對陸離動手,最主要的是,他們打不過陸離和他身後正挑眉看着他們的海琳娜。
“有卡塞爾學院和蛇岐八家,不缺少一個前任的影皇當幫手。”源稚生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事實證明,我們非常缺少。”陸離笑着說,“不如我們進去談?關于制止白王複蘇的這件事,遠比想象中的要困難。”
“哼!”源稚生冷哼一聲,既不否認,也不确認,轉身進入了醒神寺。
熟悉他脾氣的烏鴉緊忙說道,“諸位貴客,這邊請。”
路明非等學生們當然沒有資格出席高層會議,被帶到了休息區,那裡有早就準備好的房間。
而上杉越則跟在兩位老師與昂熱的後面,不安且忐忑地進入了醒神寺,這是蛇岐八家的高層才有資格來到的地點。
說來也諷刺,一個世紀過去了,上杉越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各位請稍後,家主們正在啟程,大約十五分鐘後才能抵達。”一行人進入醒神寺後,矢吹櫻端上了清茶,依次給衆人擺放好。然後恭敬地站在源稚生身後,一言不發。
上杉越看着這個漂亮的助理,小聲地問昂熱,“她與我兒子是什麼關系?”
“下屬。”昂熱随口回答。
這是準确的情報,如果源稚生和矢吹櫻有什麼隐秘、不可告人的關系,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喂喂喂,能别敷衍我嗎?你知道我是懷揣着多大的勇氣才再次走入這裡嗎?”上杉越看着周圍的壁畫與牆上的神明浮雕,“我看着這些東西就來氣,我怕我控制不住又放火燒一次。”
源稚生聽得額頭上青筋皺起,垂着的手臂再次握緊。他很讨厭自稱‘父親’的上杉越。自從橘政宗的陰謀被揭穿後,‘老爹’、‘父親’這樣的字眼他再也不想聽到了,毫無疑問是患上了某種PTSD。
“我跟你說,你可别亂來,今晚有正事。”昂熱輕聲說,“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爹想認親,也不能把孩子的家裡搞得一團糟吧?”上杉越讪讪一笑。
“你妹妹最近的功課怎麼樣?”等待的功夫無聊,陸離随口問了一句。
一提這件事源稚生更加生氣了,轉頭,怒目圓睜,“你還好意思說!”
陸離被他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麼了?我留的課業并不繁重啊?難道你妹妹累壞了?”
“先不提你布置的作業!”源稚生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如果不是海琳娜在一旁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他一定會揪住陸離的衣領。
“你教我妹妹什麼了?為什麼她回來就要吵着要住在奇幻城堡裡面?”
面對學生家長的逼問,以及源稚生臉上的愁容與怒火,陸離沒有底氣地後退一步,“這都是誤會,誤會……再說你妹妹的病已經痊愈,還住在那間房子就不合适了。”
“那……算了。”源稚生也對陸離生不起氣,他是蛇岐八家的恩人。無論是治好繪梨衣,還是清剿猛鬼衆的準确情報,都離不開他的煉金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