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也被這個結果吓得不輕。這也太草率了吧?滴血認親沒有任何科學依據,血緣關系的确定隻能通過DNA鑒定,不說有沒有精密的儀器檢測,這是海琳娜老師你目測出來的結果吧?
昂熱同樣一臉震驚地看着兩人。布簾外,吃面的學生們也紛紛停下筷子,看着拉面廂車内的那幾個人,也都好奇發生了什麼。
由于是高級别的會談,恺撒并沒有開啟鐮鼬,所以他隻能聽到拉面老闆近乎崩潰的咆哮。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對這場會談感興趣,芬格爾專心緻志地吃着拉面,第三碗的面湯已經見底了。
“不是越師傅你的兒女,而是血緣關系。”拉面廂車内,陸離為他們解釋,“剛才我做的實驗是‘血系源流追蹤法’,可以分離出最精純的龍血,如果同系的龍血就會相融,屬性相反的龍血則會排斥。”
“真的嗎?我不信。”路明非趁機cos了一把國内某個節目的主持人。
陸離無所謂的聳聳肩,“校長,麻煩借我一滴你的血。”
昂熱也想驗證這個實驗的真僞,從袖口中抖落折刀,切開肌膚彈了一滴紅豆大小的血珠。
當然折刀上面對龍類的劇毒已經被清洗過,不然校長恐怕已經看到梅涅克·卡塞爾對他招手了。
碗底的清水由于溶解了某種煉金藥劑,昂熱的血液落入後依舊析出了金色的分層,一大一小兩種金色在碗中盤旋,最後發生了轟然的爆炸!
拉面碗被炸得粉碎,水珠四濺。要不是海琳娜及時開啟僞·時間零把這個炸彈丢了出去,恐怕拉面廂車内的所有人都會受到不輕的傷。
“那是什麼?怎麼好好的變成炸彈了?”路明非拍着胸口,心有餘悸地問。
“校長擁有‘時間零’,血系源流是黑王尼德霍格,與白王血裔相融合,當然會發生排斥反應。”海琳娜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聳聳肩,“隻不過,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昂熱、上杉越的目光透過布簾,落在了正在吃面的諾諾身上。
紅發女巫陳墨瞳隻覺得身體一寒,怎麼回事?為什麼有兩道目光鎖定了我?
“原來如此。”昂熱長歎一聲。怪不得諾諾沒有言靈,擁有的天賦還是精神方面的側寫,她的身世遠比想象的離奇。
“昂熱,你别一副‘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我怎麼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親戚?”上杉越連忙追問。
“你家的情況我怎麼知道?可事實勝于雄辯。”昂熱從右上角的瓦罐中取出腌制好的黃蘿蔔,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那一切都能解釋通了,校長你們上次遇襲,敵人是為了陳墨瞳的基因。赫爾佐格利用煉金生物技術,克隆出了一個流淌皇血的超級混血種,所以他能打開夜之食原的大門,隻不過他看起來有些不熟練,否則東京已經變成森然的煉獄了。”陸離點點頭,表示認同海琳娜的分析。
隻有上杉越一頭霧水。什麼煉金生物技術?什麼赫爾佐格?他怎麼一個都聽不懂?
“那個吃面的小姑娘的基因,和皇血有什麼關系?”他連忙追問。
“關系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還有待考證。”昂熱翻出手機,打開相冊,“我沒跟你說嗎?你的女兒,和陳墨瞳非常像。”
上杉越一把抓過手機,“你什麼時候跟我說了?”
相冊内的第一張照片是蛇岐八家的實驗室,儀器台上擺放着上百種貼着标簽的煉金藥劑,上杉家主換上了白大褂,護目鏡的鏡框被紅發蓋住,正專心緻志地進行着某種實驗。
“這就是我的女兒……繪梨衣?”上杉越拿着照片與門外那個吃面的女孩比對,“是真的很像啊!”
等等……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從腦海中搜尋到相關記憶的上杉越勃然大怒,身子前傾,如雄獅狩獵般伸出那雙蒼老但有力的手,想要抓住陸離的衣領。
媽的!這不是上次這個混賬教師帶過來的女孩嗎?!
陸離聽到呼嘯的風聲,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端起身前的拉面,後退,想要躲開上杉越的無情鐵手。
但海琳娜的速度更快一點,一隻手伸了出來,擋在上杉越前進的道路上,五指抓住上杉越的手臂,使其不能前進分毫。
“越師傅你幹什麼?阿離上次不是跟你說了,一切都是誤會了嗎?”
“你們上次隻解釋了為什麼會來到我這裡!可沒解釋我女兒的情況!”上杉越寒着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被眼前的這個臭小子拐出來還是因為海琳娜的手勁大的離譜,“你們被蛇岐八家追殺就算了,我女兒是上杉家的家主,怎麼可能有人敢追殺她?一定是你們把她綁架了!或者是被你們騙出來的!”
陸離的笑容有些窘迫,上杉越的推測無限接近真相,這就是老父親的直覺?
路明非和昂熱也一臉玩味的笑容,紛紛豎起耳朵,聽起來兩位老師和上杉家家主……還有一次奇妙的旅行?
“是這樣的……”陸離在躲閃中,簡單說了一下上杉小姐的遭遇。
聽聞一切的上杉越呆若木雞,喃喃自語,“怎麼……怎麼會這樣?”
他無法想象一個人,從出生到長大,隻是被當做某種工具,對世界的認知隻來自動畫。何況那個人還是他的女兒。
皇血的詛咒與悲哀,這種東西就不應該出現在世界上。
“稚生和稚女呢?他們怎麼樣?”上杉越恢複理智,坐回座位。
“源稚生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執行局局長,還算光鮮亮麗。隻不過源稚女,被赫爾佐格操控,變成了極惡之鬼,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昂熱示意上杉越繼續翻動相冊。
新照片的拍攝背景是一處光線暗淡的屋子,容貌相似的兄弟倆正在隔空對恃。哥哥手裡拿着一個木梆子,而弟弟則被五花大綁,臉上的神情是癫狂又是痛苦,仿佛正在遭受某種酷刑。
這在上杉越的眼裡,他的兩個兒子就是在自相殘殺。
“天哪!”他捂住了額頭,慢慢蹲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