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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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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郁的樹木呈現星羅棋布的排布規則,蔓延至遠處的深谷。地面上層層疊疊鋪滿了秋收時節的棕色的枯葉。在一棵高大的柏樹底下,兩個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正側身注視着對方,黑色和銀色長發随着蕭瑟淩冽的形成層疊散逸的線條。而不遠處的樹幹中間,一個身形瘦削的青年,垂落着微卷的發絲正若有所思地看向地面。

陽光經過層層疏影的遮攔,抵達下方時已變得隻有淡淡的光斑,此刻正映射在‘琴酒’和‘赤井秀一’的面對面的側臉上。

‘赤井秀一’看向不知何時轉向面對着自己的‘琴酒’。在剛才那一瞬間,‘琴酒’拿出手槍改變了子彈的方向。

他沒有想到對方會阻止自己,畢竟琴酒總是表現出一副對于黑川徹極深的嫌棄。

高大的銀發男子将還冒着白煙的手槍利落地插回腰間。

‘琴酒’眼神極冷,帶着某種警告,望向赤井秀一,“你想殺他這一點我并不是很奇怪。但不能是在這裡。也不能是現在。”

組織的成員大多奔波于全球各地進行任務,除非組隊不然基本不可能接觸到彼此。他和代号黑麥威士忌的組織成員在此之前并沒有接觸過,隻清楚他狙擊水平很高。以客觀的角度來評判,他對于黑川徹的處理手段過于粗糙了。是因為在這個地方的人都是組織成員,因此不需要多加遮掩嗎?但是‘赤井秀一’是殺不了他牧宮玄冬。

現在黑川徹不能死,‘琴酒’雖然看不上這個年少時就認識的鹹魚,居然被别人用槍指着都察覺不到。

但有那個天賦在,對方是各國勢力都想要争取到的對象,但也是他們都顧慮的對象。‘琴酒’從年少時就進入組織,但是那位先生一直沒有完全信任他,在幾年前一個MI6的特工聯系到自己提出了一項交易,‘琴酒’并沒有完全同意,但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是很有必要的。

黑川徹對于組織非常難辦,既需要嚴密掌握,又不能操之過急。雖然組織内部已經做好了數十個針對與黑川徹的計劃,但是遲遲沒有下手,除了顧及到黑山的惡勢力,還因為他們目前隻掌握了面對‘現在的’黑川徹的辦法。

‘琴酒’看向黑川徹,對方倒是一副渾然沒有在意到的樣子。

在槍聲響起之前,黑川徹感受到了一絲殺氣,他若有所感般又再次看向地面。

此刻對于他而言最重要的是要解決自己混亂的感知。

在經過那個飛蛾的襲擊之後,他看到的世界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在村莊的時候,他看到整個世界都被白色的線線所包裹着,每個人都像是被制住團團裹住的獵物。而等到他來到這片森林之後,他又感覺到自己像是行走在一片黑色的蠕動的肉塊上面。

見到的每一個人也都變成了一個淡淡的影子。

黑川徹忽然看向西面,朝那邊走去。

片刻後,一個小小的神龛出現在黑川徹的面前。

這個神龛的高度大概到他的腰間,主體由黑色的木塊和石頭組成,最頂部的磚瓦以非常具有和風特色的形式排列成一個寬大的梯形,在這個神龛的内部,放着一小塊紅白相間的市松紋。

黑川徹蹲下身體,将布料拿開,一股強烈又明确的感覺告訴他神龛裡面放置着什麼和他密切相關的東西。

他伸出右手放進去摸索。一開始是某種正在蠕動的溫熱的觸感,随後黑川徹感覺指腹下傳來輕微的躁動,就像是曾經他打開蜂箱觸摸到的正在移動的蜜蜂,那些小小的東西很快消失了。

在這之後一陣突兀的強烈的痛感從指骨尖端傳來,仿佛一隻咬合力極強的惡獸正在啃食他的骨頭血肉皮膚,黑川徹甚至能夠聽到咔嚓的骨頭碎裂的聲音,通過□□的媒介和空氣的震蕩一起抵達他的神經。

黑川徹的神情平靜,他忍耐着這股痛苦。随後一道極為甜美的濕潤感沿着手部的根系傳遞出來,緊接着是固體的觸感,他用力地抓住這塊浸泡在蜜水中的冰冷,與之而來的是他肌膚被螞蟻啃食殆盡的感知。

最後,黑川徹在這小小的神龛中拿出了一塊黑色石碑,大小和市面上常見的輕小說差不多,有極小的文字仔細雕琢其上。

而那些一直萦繞在黑川徹耳中的嗡鳴聲驟然消失,黑川徹用那股詭異的視角看了一下四周,視野中的物體稍微穩定了一些。

黑川徹又看向右手,黑色的樹根取代了血管穿插其間。

擺脫了一樣東西,但是被更麻煩纏上了。不過好在現在他和綠川先生的交流不用再隔着一層厚厚的玻璃牆了。

整個世界像是變成了一副巨大的沼澤,隻有此刻手中握着的石碑上的文字清晰可見。黑川徹歎了一口氣,盤坐了下來,開始解讀。

這些文字是偏近現代的日語,有漢字沒有片假名,還參雜部分古時的文字。石碑的主人應該是這個村落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這上面描述了川田村一直以來的變化,直到十年前。如果記載這些的都是同一個人,那麼對方的壽數應該有200歲了。

上面記載的内容與這片山脈的神明有關。石碑上清楚地寫明那些來自于山脈的力量,可以讓人增加壽命并且保持年輕,并且能夠生育更多的子嗣。

【這個村落最初的信仰是山神,并且村民也一直這麼認為。】諸伏景光聽着黑川徹的複述,若有所悟。

【是的,關于飛蛾的信仰應該是外來者,在石碑的最末尾才粗略提到一些。應該是最近十幾年才剛剛出現的。】

【黑川君,在接觸這個東西之後部分飛蛾的異常會消,是這二者之間能夠抵消影響嗎?】就像當時在人魚島上黑川徹曾經嘗試用另一樣事物去阻止牧宮雨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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