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碎的聊天聲伴随着傳來。‘安室透’朝黑川徹示意了一下,俯身來到門口,靠着牆壁再次通過鏡子觀察。
三男二女,淺色的頭發加上更加立體的五官,可以分辨是外國人,他們身着白色的實驗服緩緩走過。
黑川徹放輕腳步來道門背後,安靜地探聽。
一道略帶興奮的年輕男性聲音:[新來的那條人魚可真漂亮啊,明明是雄性還編着辮子,就是攻擊性太強,麻醉醒來之後五六個人都按不住。]
略帶傲慢的女性聲音随後響起:[安托萬!你一天天就想着這些事情,所以導師才不讓你單獨進實驗室。]
[畢竟在這個地方,又不能出去。我看D組的那幾間實驗室總是吵得要命。]
……
随後就是一些沒有多少信息的抱怨。
等這幾人走過,黑川徹将聽到的信息告知安室透,“他們是被導師安排來倉庫拿切割工具,前往樓上的實驗室。”
“你會法語?”
“我的母親是法國人。”
“他們提到B組最近收到一個新的試驗品,男性還留着辮子,我覺得和牧宮玄冬的描述有些類似。”
‘安室透’點頭。
來到這座島之後,他們确實很少看到男性留長發,幾乎可以肯定是那個少年,但是明明他們剛剛離開牧宮家的屋子不久。
二人将背包裡可用的東西帶上,随後收拾好之前行動弄出來的痕迹。
走道很是寬敞,‘安室透’扶着清潔推車,黑川徹走在另一側。他們緩慢朝着走道另一頭前進,正是先前那幾個人離開的方向。
中途‘安室透’借着攝像頭被遮擋的死角,嘗試用那位女士遺留下來的黑色卡片打開沿路的其他房間,卻失敗了。
走道的盡頭是一個電梯廳,‘安室透’推着清潔車來到标志着貨梯的那間,從口袋中拿出黑色卡片。既然這個卡片不能打開房間門,那麼大概是電梯卡,好在這次電梯門順利打開。
他們正打算進去,不料右側一個電梯門正好打開,裡面是兩個身穿白色實驗服的研究員。一位是金發的女性,另一位是褐發的青年男子,注意到他們的身影,匆忙喝止。
那位男性率先開口,“你們怎麼現在才過來,那些藥劑撒在地上可是很麻煩的。”
“非常抱歉,有事情耽誤了。”‘安室透’面帶微笑。
“好了,進來吧。”
金發的女士打量了二人的樣貌,語氣不由緩和了下來,向後退了兩步讓出空間,按下-3層的按鈕,“跟我走就行。”
“人力資源部總算是做了些人事。在這個破地方,還天天對着一群長相醜陋的亞裔。心情好不起來。”
褐發男性用一種讓人不适的目光打量着二人,随後輕笑了一聲。
‘安室透’微微磨了磨牙,不着痕迹地觀察着。
這兩個研究員胸前各别了一個金屬材質的銘牌,金發女人是D組的卡米爾,褐色頭發的男人是B組的萊諾。
到了負三層,黑川徹協助将清潔車推出,不料卻被卡米爾攔住。
“他一個人打掃就夠了,你跟着我。”
黑川徹隻能看着‘安室透’被褐發青年帶走,心裡默默為萊諾默哀了一下,希望安室先生下手不要太重。
和‘安室透’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黑川徹感受到衣服口袋突然一重。
負三層作為實驗區,外表看上去和先前很不相同。
黑川徹聽到劇烈的撕裂聲在每個轉角響起,看到玻璃背後褪去鱗片的肌膚,地闆下沉悶的敲擊聲響起,共同朝自己發問:為什麼袖手旁觀?
零散的黑色墨點逐漸布滿視野,直到來自未知的狂笑被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
【黑川君?】
黑川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跟着卡米爾來到了她所處的實驗室D。
這裡被分成了一件件小房間,有零散的白色衣服的實驗員在其中靜靜地觀察,不時走動。
這裡和黑川徹在各個醫院見到的尋常實驗室沒有多大差别,長長的桌闆上放着電腦、儀器和試劑架,略帶雜亂的布置,潦草地堆放着還沒處理的組織。
人出奇得少,隻有二個研究員在記錄着什麼。在卡米爾進來之後,朝她點了點頭,便又專心于實驗了。
“你見過那些生物變換形态的場景嗎?”
“抱歉,還沒有。”
卡米爾走向右側,接連推開兩扇防盜門,指着觀測玻璃。
“反正進了這個研究所,你明白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我需要一些材料,接下來我會把它尾巴處的束縛解開,你幫我把它固定住。”
這間實驗室在出入口的大門處安裝了監控攝像頭,但其他區域沒有,包括目前他們所處的位置。
觀測玻璃後的房間中央放置着一個單人床,上面被捆着一個人形生物,被直白地暴露在燈光下。和先前在潭水底下遇到的人魚很像,臉頰以下的銀色鱗片在燈光反射下泛着奪目的光彩,可惜被上面受損的傷口破壞了和諧。
而這個生物的面容……雖然變成了這種狀态之後和先前有些差别,但可以确定是牧宮玄冬。他此時雙眼緊閉,眉眼皺起,似乎在昏迷中還忍受着劇烈的疼痛。
黑川徹将卡米爾遞給他的工具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