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韫之心中的怒火一瞬間就點燃,顧相旬為什麼總喜歡做多餘的事,那他呢,他又為什麼來酒吧,為什麼又和餘竹不清不楚拉拉扯扯。他心中越發不平,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淺,沖動之餘抓過桌上的酒,也沒看是什麼酒,就拼命往嘴裡灌。
顧相旬瞳孔一震,還未來得及阻止,就見譚韫之灌完之後,手背抹了把嘴開始咳嗽。
“你……”
譚韫之難受的咳了一陣,沒喝過酒的他瞬間上臉,白淨的臉上染上一抹彩霞,平添幾分澀氣。
他睜大因為咳嗽變得濕潤、有些許朦胧的雙眸,看向眼前的人,此刻他的眼前已經天旋地轉,果然他喝不了酒,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不清,瞳孔有些發散。
譚韫之甩甩腦袋轉身正準備離開,下一秒直愣愣倒下,預想的疼痛沒有來襲,身後的人輕松将他接住,攬入懷中。他遲鈍的眨眨眼睛想要掙紮,卻又昏睡過去,隻記得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秒,耳邊傳來低低的歎息聲。
顧相旬看向懷裡紅着臉緊閉雙眼的人,譚韫之即使睡過去了,眉頭還緊皺着。他再次輕歎一口氣,伸出手輕撫譚韫之的眉,似乎想要将他的不安不滿都抹去。
他的拇指順着譚韫之的眉一直向下,到眼角,撚去即将墜落的淚,再到柔軟的臉頰,最後慢慢蹭到紅潤的嘴唇,緩緩的摩挲着,顧相旬一直繃緊的下颚線舒緩,這一次,不帶猶豫低頭,果斷決絕的捕捉到那令他魂牽夢繞的柔軟。
顧相旬靜靜的貼着譚韫之的雙唇,喉嚨裡溢出一聲滿足的歎慰聲,譚韫之睡着的樣子褪去了防備,重新恢複了往日的乖巧。顧相旬的心一顫,忍不住在他的唇間研磨輾轉,直到睡着的人發出不滿的嘤咛,他才似夢醒般離開那兩片柔軟。
他低眸,再次伸出右手,大拇指輕輕抹去留在譚韫之唇角的水漬,目光停留了幾瞬,低頭吻在了譚韫之的眉心,珍重又虔誠。
*
譚韫之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意識模糊一片,隻記得昏睡自己和顧相旬對峙上了,然後賭氣灌了很多酒,然後......然後就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他果然是一杯倒啊......非要逞能,譚韫之。
他揉着額角的動作一頓,那他現在在哪兒,他連忙環顧四周,周圍一片漆黑,憑借着透過的一絲光線,他看到旁邊有之前泊舟送給他的一個小玩偶,這兒好像是自己的宿舍?
那他是怎麼回宿舍的?他思索着掀開簾子,從爬梯慢騰騰下來,左腳踩地剛要下地,“醒了。”冷不丁一道聲音響起,譚韫之被吓的一抖,剛醒,昨天喝了酒他還沒什麼勁兒,差點沒站住,還好他及時抓住了旁邊的扶杆。
等到雙腳實實在在落地,他踏實的松口氣,視線看向出聲的地方,顧相旬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向他,他好像還穿着之前的白襯衫,隻不過白襯衫胸口有一大片水漬。
譚韫之面色淡下,郁郁開口:“你怎麼在這?”
顧相旬挑眉,脾氣真大,他淡定的上手朝譚韫之指指自己胸前的大片水漬。
譚韫之站在爬梯邊皺着眉,“什麼意思?”
顧相旬站起身,比譚韫之高一個頭的他慢慢逼近,譚韫之被逼的後退一步。
顧相旬及時止住,直截了當:“某個醉鬼昨天抓着我怎麼也不放,好心給他送回去,居然還吐我身上了......”
譚韫之一聽顧不得其他,尴尬的耳朵都燒紅了,不,不會吧,騙人的吧?但他之前也沒喝過酒,可能他隻是一時沒忍住呢?
看着眼前人滿臉通紅窘迫,顧相旬嘴角輕輕勾起,斂下眼眸,低下頭輕聲說:“你說,到底是哪個小沒良心?害我去洗手間洗了留下這麼大片水迹,也沒衣服換,偏偏還要坐一夜等他醒過來。”
顧相旬越說,譚韫之頭低的越厲害,心裡有些愧疚,搓了搓手,還是硬着頭皮嘴硬:“誰讓你坐在這等的。”
眼前人久違的露出憨态,顧相旬眼裡的笑意升起,面上還要繼續逗着譚韫之,輕歎一聲:“沒關系,你醒了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别喝酒了。”
聽到顧相旬要走,譚韫之焦急喊住他:“等一下!”
顧相旬腳步微頓,轉過身,眼裡有一絲小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