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由于是周四,周四早上譚韫之并沒有課務安排,下午才有,因此他一覺直接睡到九點。
譚韫之迷迷糊糊睜眼,一轉頭就看見一頭招搖的紅毛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視線向下對上一雙此刻正在發亮的雙眸。
譚韫之下意識往後一縮,眨眨眼睛緩過勁兒,才反應過來是江泊舟,他的床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江泊舟掀開一角。
因為宿舍是上床下桌,床欄離地面的距離也有這麼一米九,而江泊舟隻有一米八,比譚韫之高上這麼五厘米,也不知道剩下的十厘米他是用什麼來補充的。
此時此刻江泊舟雙手扒在他的床沿上,下巴擱在他的床單上,一股鬼靈精怪,也不知道想做什麼。
譚韫之思緒遊離了幾瞬,沙啞開口詢問:“泊舟,你這是在……?”
江泊舟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激動地頭往前探,扒在床沿的雙手更是用力,指節有些泛白。
“小韫韫!!好消息啊,你清白了!!”
清白?
譚韫之腦子一空。
……
譚韫之對着鏡子正在刷牙,他頂着滿嘴的泡沫,有些淩亂的頭發還在愣神,他想起剛剛江泊舟跟他說的。
“昨天晚上淩晨兩點,我和那群狗逼網友大戰三百回合,氣的睡不着覺,然後我就看到有人發帖說自己是顧氏總裁顧相旬,澄清昨天的視頻,一開始還有人不信哈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有多好笑,那群人跟風在噴顧相旬,結果點進主頁認證加v,确定是本人,那群網友這才熄火灰溜溜離開。”
“有權有錢就是好啊,他顧相旬一出面,大家不信也得信。小韫韫,你真該早點找他幫忙。”
江泊舟興奮地一晚上都沒睡着,他說打臉真的太爽了,本來想跳起來告訴譚韫之,但是譚韫之昨晚太累了,又不好意思吵醒他,于是他一早上扒在床邊等他醒過來。
譚韫之回過神,盯着鏡子中的自己,繼續認真、慢慢刷牙。
鏡子中的人面目精緻,此時眼神潋滟,臉頰疑似有些微紅。
江泊舟後來感慨:“小韫韫,顧相旬對你真好啊,又是免單又是澄清。”
他眼神暧昧地看向譚韫之,嘴角又熟悉地咧開:“小韫韫,這你不得以身相許啊?英雄救美人!妙啊~”
譚韫之甩甩腦袋,鞠起一捧清水洗臉,随後用洗臉巾擦幹臉上的水。
九點半
江泊舟出去有事,寝室裡就隻有譚韫之一個人,他坐在書桌前,手機就擱在一旁。
他單手撐着頭,抿抿唇,偏頭看向此刻黑着屏的手機。
想了想,他還是試探伸出手,即将碰到手機的一瞬間,大拇指摩挲了幾下食指又縮回去。
譚韫之随手揉了揉頭發,明顯陷入了糾結,他知道顧相旬幫了他很多,他現在該做的應該是向顧相旬道謝。
但是譚韫之又想到了昨天早上顧相旬的那個眼神,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那個眼神,沉靜、深邃或許還帶着不輕易被察覺的期待?
就在譚韫之糾結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譚韫之看向屏幕閃動的号碼,靜靜地看着,是顧相旬。
他并沒有給顧相旬添加聯系人或者是備注,但是早在那一晚他睡不着的時候,譚韫之就已經将這一串号碼爛熟于心。
其實他在那一晚上也猶豫過,手指在添加聯系人的按鍵上滞留,他不知道顧相旬對于他來說算什麼人。
熟嗎?在他離開公司的那一天,他們之間的聯系屈指可數。
不熟嗎?顧相旬總是幫他,他們也平靜相處過一段時間。
譚韫之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待人太苛刻了。不過下一秒他就果斷否認這個想法,不是的。
他驚覺,他好像隻對顧相旬這樣。
譚韫之在鈴聲接近尾聲的時候才猶豫拿起手機接通。
兩個人都不說話,譚韫之放輕呼吸,艱澀開口。
“……哥哥。”
對面,呼吸聲倏地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