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十分平淡,像是和白開水一樣,偶爾有些小争吵,沖淡些平靜的生活。
其實那些争吵也不算是争吵,倒像是……伴侶間的拌嘴。
步理的性格悶,凡事在心裡過了一遍又一遍,極少會說出口。而隽甯,有些越往回活的勢頭,原本心眼子就不多,現在真成了缺心眼。
這就導緻,有時候極難溝通。
比如,現在,隽甯站在一邊靠着牆,步理坐在沙發上端坐着。
“步理,賺錢了為什麼不給我換個大的沙發?”
你說呢,兩百塊錢算個啥?就你看得沙發,邊角料都買不起。
而這,将會成為我兩周的飯錢!
步理嘴上沒說不買,其實行動上已經表明:買沙發?那是絕對不可能。
“我們沒錢。”
“你有啊,我幫你賺的。”
說起這個,也确實是隽甯賺的錢。
最近,競争關系的同行不知從哪裡聽說了步理的名号,惦記上了步理手裡吃飯的家夥,策劃了一場搶劫。
然後,就讓隽甯給收拾了。
順帶坑了對方兜裡的兩百元。
“這是你的住宿費,夥食費。”
不僅偷摸吸我陽氣,還偷摸去吃他祖師爺們的香火,收點錢合理的。
“那行吧。”
隽甯歎了一口氣。
步理還在想其他措辭,沒料到隽甯就這麼妥協了,一時間竟讓他有些愧疚。
“讓你吸陽氣,跟你交換。”
還在想如何找到那個賊人勒索的隽甯:?
說什麼?
吸陽氣?
反應不過五秒,隽甯直接瞬間移到隽甯前面。因着對方是坐在沙發上,所以,隽甯直接叉腿,跨坐上去,親了上去。
四目相對。
他們明明隻是在渡陽氣,
砰——
砰砰——
砰砰砰——
隽甯感覺到了心跳,強勁而有力,像是無心的胸腔在瘋狂的滋長血肉。
眼前的步理沒有動作,他似乎被自己吓住了。
隽甯想。
時間仿佛靜止,隽甯停止了吸取。
觸碰到渴望無比的陽氣,并沒有隽甯意料之内的欣喜和迫不及待,反而油然而生一種沖動。
鬼神差使下,隽甯伸出了舌尖。
輕碰。
砰砰砰砰砰——
心髒的跳動更極了,在這安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為的突出,落入耳中,更是清晰無比。
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步理想。
好像很早就不一樣了。
眼前是放大的面龐,他能清楚的看清隽甯眼尾靠裡的黑痣,很小的一顆,放在隽甯的這張臉上恰到好處。
動情之時,介于純和媚之間。
而這足矣令視覺動物腎上腺素激增,多巴胺迅速分泌。
“步理,我想親你。”
隽甯微微拉開了點距離,斂眸,視線放在步理的唇上,輕聲詢問。
“我這算是誘騙嗎?”
隽甯沒有聽懂,但如果是步理的話,他其實可以被誘騙一下的。
“不算,算也給你誘騙。”
親吻的欲望超過的吸取陽氣的欲望,隽甯整個人看起來乖順無比,他等着步理的回複。
仿佛步理不說話,他就能一直等下去似的。
“鬼界講求一夫一妻制嗎?”
“不知道,我是孤魂野鬼。”
“那好,你後你就有夫了。”
夫?
隽甯沒有反應過來,張嘴的瞬間,他感受到後腦勺一股推力,而後眼前面龐放大,嘴上一熱。
他被親了。
被步理親了。
嘿嘿。
那就勉為其難當妻吧。
當晚,隽甯名正言順睡在了床上。
水深火熱。
兩人都是水深火熱。
步理用最開始隽甯嫌棄的領帶,綁了隽甯的雙手。隽甯更為嫌棄了領帶了,謀殺不謀殺步理,他不知道,反正讓他挺難受的,想抓個東西的時候,隻有空氣,以至于感受都集中在了……步理身上。
—
結了冥婚,按照習俗,隽甯應該冠夫姓,入祖墳。但是吧,先不說換不換名字,就屍首來說,隽甯屍首早以化為黃土。
最後,商量後,名字不改,墳遷。
擇黃道吉日,步理手寫隽甯的名字,以指尖血一滴,落墳入祖。
至此,步理與隽甯正式結為夫夫。
是三生石姻緣樹都會有的那種。
夜晚。
突發奇想,步理想要看看縮小版的隽甯。
隽甯起先不願意,因為,他總覺得步理不懷好意。但,耐不住步理磨人,然後,他送了上了們。
再然後,都是不可說。
—
陪伴是最長久的告白。
隽甯的告白熱烈而肆意。
除去前二十多年未有相逢,此後,隽甯不再曾與步理分離。
記憶最後恢複了沒。
好像一人一鬼都不曾再在意過。
隽甯永遠是隽甯,步理也永遠是步理。
這是亘古不變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