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留的這處已飛離石林,距離延伸至此的深溝一兩百米,放眼望去周圍一片皆是及膝深的草,卻看不到其他任何其他植物。
吉古的臉色從紅潤迅速轉為蒼白,不知是否傷到了動脈,血持續不斷地往外冒。牧芮覺得不過十幾秒,吉古的面色更加慘白虛弱了,而草地上留下了一灘血迹,被血液滋潤的綠草顯出妖異的顔色。
越急越無助,牧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忙腳亂地退下外套,咬開斷口處,将它綁到傷口的上方,一口氣綁了三段。
吉古在綁第一段時略微避開,被牧芮用力抓住後便不動了。腳踝上方,小腿,膝蓋上方均綁緊長帶使吉古很不舒服,但傷口的血流量明顯減緩了。
見此牧芮這才松口氣,吉古的臉色也沒有變得更差,但應失血過多整個狀态都蔫蔫的,這讓牧芮想到了最初撿他時的情景。
初遇吉古時,牧芮是抱着見死不救良心不安的心态施為的,此刻确是滿心愧疚與誠心。若非吉古的阻擋,受傷的本是自己,牧芮深知這一點。“謝謝你。”
“不用,應該的。”吉古扯動嘴角。
見此刻還在安慰她,牧芮覺得吉古是個非常誠摯的人,更認為先前救下他的決定是無比的正确,這一刻牧芮覺得在這個世界她有了一位可靠的同伴。
剛經曆高強度飛行,眼下吉古又受傷了,他們暫時呆在原地休息,等太陽向西又移動了一格,兩人将身上攜帶的最後一點食物吃下,吉古拖着傷痛帶着牧芮往遠處的森林飛去。
吉古需要養傷,且森林裡總能找到食物。
擦着晚霞進入森林,馬上要天黑了,森林裡先一步進入了夜晚,他們沒有深入,在森林邊緣的樹上休息。
就着最後的餘晖,牧芮查看吉古的傷口,萬幸血已止住,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尋找草藥。
夜晚牧芮輾轉難眠,白日被天馬追逐的情形不斷浮現在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陡然坐起。
天馬外表與犬類極其相似,吉古被它咬了,不會得狂犬病吧。意識到這是有可能發生的,牧芮難受極了。
狂犬病發病後緻死率幾乎是百分百,若是吉古因此...牧芮不敢再繼續深想,直到夜深才迷迷糊糊睡下,兩片眉毛卻始終擠在一處。
翌日,天蒙蒙亮,睡不踏實的牧芮緩緩睜眼,她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到下一層查看吉古的情況。
牧芮的動作驚醒了吉古,他睜開眼見是牧芮又緩緩閉上。見他臉色比前日一要恢複了些許血色,暴露在外的傷口形成了一層血痂,牧芮的心稍安。
傷勢看起來有所好轉,但昨夜的擔憂仍讓牧芮心神不能,她輕推吉古。“你知道什麼草藥可以治嗎?我去采。”
吉古迷瞪瞪地掀開眼皮,又閉上,來回幾次,見牧芮滿眼擔憂地盯着他看,才開口,聲音略嘶啞。“不要緊,恢複,快。”
“那你好好休息,這段時日我們就呆在這。”盯着吉古的傷口,牧芮不認為它一時半會能痊愈。腿腳受傷肯定不能再前行,幸而他們已到森林裡,總能找到吃的。
見吉古蹙眉還想說話,牧芮搶先道。“路上不急,總要等你傷好了再走。我們在森林外層,這裡不會缺食物,在空中時我見東西方的樹上似乎挂了果,我去采。”
牧芮所指的方向讓吉古的神色更為嚴肅,他不同意。“那裡,不去。”
擡眼看向吉古的雙眸,牧芮等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