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向後退,牧芮祈禱這個有着人類女性外表卻長有豹類尾巴的生物不要發現她的存在,她有種盲目的堅信,若是被它察覺到她的存在,絕對會發生流血事件,她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一次老天很是眷顧牧芮,她謹慎地撤退,等樹木完全将雙方的身影隔絕後,轉身跑出很遠也未驚動對方。
牧芮嘗試尋找先前的樹洞,夜晚需要一個安全的住所。可惜天太黑,加上當時離開樹洞的時候未能沿途留下印記,其實即便留下她也未必能再尋回,憑着記憶走了一段,她徹底迷失在了黑暗的森林中。
黑夜的森林暗影重重,每走一步牧芮都膽戰心驚,她害怕下一刻從黑暗中會突然蹦出某個奇異的生物将她撲倒,啃食。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牧芮發現黑暗中有兩點白光懸在距離地面一米左右的空中,她立即停下腳步。
“不會這麼倒黴吧。”心底瘋狂呐喊,牧芮僵硬着身體隻用眼睛瞟向兩側,借着樹葉縫隙間落下的微弱的月光快速選擇逃跑的方向。
白點一閃一閃似乎在向她緩慢靠近,牧芮小心移動身體與其拉開距離,再猛然發力,一下竄出幾米遠。回頭看,那兩顆白點下沉後以極快的速度朝她的方向飛來,牧芮頓時心感不妙,腳下恨不能擦出火星。
白點離牧芮越來越近,此刻她已跑到了森林的邊緣,再往前便是一片平坦的空地,月輝不再受到任何阻隔地落于土地。
牧芮心焦腳下便有些亂了分寸,即将跑出森林時被邊緣凸起的樹根絆倒,眼見白點朝她的方向急速而來,她翻過身面向白點的方向卻沒能立即站起身,手中緊握着一直未曾脫手的木棍,另一隻手則在地面摸索,希望能尋到一塊堅硬的石塊。
有了,黑暗中牧芮雙眸一亮,立即将手掌中的重物朝着白點砸去。白點朝側面一偏輕巧地躲開,牧芮趁對方躲避的功夫趕緊爬起來,狼狽地向前跑,她能感覺到那東西又追上來了。
怎麼辦?牧芮喘着粗氣,急速的奔跑讓她的體力已近極限,她的心髒和肺部如同被一雙殘忍的手緊握住,每次呼吸都需要竭力反抗,她承受不住了。
身後強烈的氣流波動,牧芮本能地轉身,雙手握緊木棍一端用盡她最大的力氣朝前揮動。悶響聲在耳邊炸開,反作用力使她雙手發麻,木棍險些脫手而出,然直面危險也讓她看清了追擊她的是什麼生物。
這是一隻與非洲獅體型相近,外貌更接近花豹,尤其是那一身棕紅色皮毛上點綴的橢圓形黑色斑點,與花豹幾乎一模一樣。但它頭頂兩眼中間的位置生有一角,身後更是有五條尾巴在淩空擺動。
見到這隻動物的刹那,牧芮的腦中快速閃過一個畫面,她覺得似乎在哪見過這樣外表的動物,然而眼下極度危險的處境讓她不得不立即中斷進一步深思,先應付眼前的危機。
這隻大花豹被牧芮敲悶棍後跳開,一人一豹之間拉開了兩丈左右的距離,互相對峙。
大花豹冰冷的視線始終注視着牧芮的一舉一動,身後五條尾巴的擺動變得極慢,像極了在盤算觀察獵物,考慮下一步進攻的模樣。
牧芮的心跳如擂鼓,不光是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哪怕她的腿還因那樣的奔跑在顫抖,更因她明白,現在隻要稍稍露出破綻,眼前這隻大花豹便會一躍而起朝她撲過來。
一顆汗珠從頭頂滑落,沿着牧芮的面頰來到下颚,更多的汗珠彙聚在這一處,終于積攢到了足夠的分量被重力吸引朝下滴落。她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眼前的大花豹似乎變成了兩隻。
牧芮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在渙散,甩了甩頭想要借這個動作讓大腦清醒,卻在轉動頭部的刹那蓦然停下動作。她才剛将頭偏移一個小角度,大花豹立即發現了她已難以集中精神,壓低前肢,這是進攻前的預備。
牧芮的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她保持着側頭的動作斜睨大花豹,以對方的體型,它沖過來撲向她的時候她是躲不開反抗不了的。
與大花豹相距僅幾米讓牧芮十分不安,她試探着朝後退了一隻腳,大花豹朝她露出獠牙但沒有馬上移動身體,她又收回了另一隻腳,她想等拉開足夠的距離再轉身逃跑。
她與它的距離太近了,現在轉身大花豹蹬腳跳躍便能将她撲倒。
大花豹可不會讓到嘴的獵物再有逃跑的機會,幾乎是在牧芮挪動第二隻腳的同時,大花豹的後肢發力,從地面一躍而起,僅兩個跳躍就将她撲倒。
背部磕到堅硬的地面,強烈的撞擊讓牧芮有瞬間失神,幸而是背先着地,不過她的頭還是磕到了。彈出利爪,強壯有力的前肢壓在她的身上,大花豹張開咬合力驚人的大嘴,瞄準她的脖頸。
銳利的爪尖紮破表皮嵌入肉中,劇烈疼痛讓牧芮快速清醒,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獠牙,舉起手中的木棍,在被大花豹将頭壓下來的瞬間橫在了她與大花豹的頭顱之間。
木棍出乎意料的結實,牧芮能看到大花豹嵌入的利齒,但它咬不斷木棍。成功阻止了大花豹的撕咬,她用盡全力擡起手臂,雙腿不斷踢踹大花豹的身軀,可惜雙方力量太過懸殊,她的掙紮反擊在大花豹看來或許隻是用餐前的小運動。
手臂不斷被壓彎,木棍幾乎快要貼到她的臉上,再繼續下去她隻有被吃的命運。牧芮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支撐不住了,大花豹的眼中含着志在必得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