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裡多了幾分擔憂。
“沒事,”水千月回道:“我們快走吧。”
随着辰風推開石架,又打開了密室中的另外一處空間,沒想到居然就在他二人的腳底下,在水千月跟辰風下來後,石闆很快又合了起來,就像沒有打開過一樣。
水千月用流雲劍将四周一照,堪堪能看個大概,辰風手指微揚,指尖凝起一縷焰火,火光甚是明亮。
這下,水千月終于看清,原來他們倆正處在一處石窟之中,石窟還算寬闊,但并沒有多加修飾,就跟野外的山洞差不多。
前面有兩條岔口,水千月也拿不準該走哪一條,心裡一時犯了難,她想了片刻後看向辰風,正打算開口,辰風先她一步開口道:“不行!不能分開!”
她本想說一人探一條路這樣比較快速一點,但辰風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就否定了。
水千月與辰風四目相對,他眼神堅毅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她隻好道:“那好吧。”
辰風道:“師父不用擔心,我們可以引蛇出洞啊。”
又是引蛇出洞!水千月想起上次薛景珩也是這樣提議,心中不免打起了退堂鼓。
水千月雖然沒說話,但臉上已經表現出了“不信任”、“不想做”以及“想拒絕”的表情。
辰風顯然看了出來,凝視她道:“你信我,肯定管用的。”
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水千月也不好說什麼打擊他,隻抿了抿唇聽他說道:“這山神喜食血肉,那我們就以血肉為引将他引出來不就行了。”
這倒還真是一個可行的辦法,隻是現在這裡就隻有水千月和辰風二人,連隻老鼠都沒有了,要找血肉就隻能從他們兩人身上找了。
水千月一皺眉頭,揮劍将手指割破,頓時血流如注,辰風臉色大驚,“師父,你這是做什麼!”
他趕緊将水千月的手指捏住不讓血再流出來,水千月阻止道:“你這樣,我不就白挨了一下。”
辰風心疼道:“要血我來就好了,師父怎麼這麼不愛護自己!”
水千月将血灑在地上,又甩了些在牆上,這才開始包紮起來。
頓時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血腥味。
辰風一副心疼壞了的樣子,看着好像比他自己傷着了還疼。
水千月不以為意道:“小傷而已,沒事的。”
辰風一時無話,須臾後握住水千月的手臂,水千月明顯能感覺到他力道很大。
又是半晌,辰風才道:“答應我,别再讓自己受傷。”
他語氣笃定,像是懇求又像命令,面色看起來也不好,抓着水千月的手又重了些。
水千月嗯了一聲,辰風的面色才慢慢緩和起來。
她又道:“好了,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你别擔心了。”
辰風的眼眸垂了下去,神色複雜難辨,淡藍色的劍光在他面容上映出一道陰影,襯得五官更淩厲了。
水千月四下觀望一圈,還沒發現有特殊的情況,但願這血腥味能将山神引來,不然她可就白挨這一刀了。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手指上鑽心地痛,卻依舊沒有動靜,水千月不免打起退堂鼓來,或許那個山神根本就不在這裡,一切隻是水千月推測錯了。
辰風自打水千月把自己弄傷後,除了幫她包紮好傷口叮囑她不要上受傷後,就一直一言不發,隻惡狠狠地盯着那兩條岔路,像頭惡狼一樣,水千月也不敢主動跟他搭話。
等了半天實在無聊,空氣也不流通又悶,水千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站起身沿着石壁轉了轉,她手指劃着石壁,石礫摩擦下有着輕微的痛感。
突然水千月腳步一停,地上有樣東西被劍光一映閃着光澤,她彎腰撿了起來,湊近一看原來是一片青色的衣角,上面隐約看出有梅花的花紋,邊緣有些碎線像是被人用力拽下來的。
水千月正端詳着,一種怪異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傳來,她一下警覺起來,将衣角碎片塞進懷中,目光傳向辰風,低聲道:“小心!”
聲音越來越近,聽起來就像金屬劃過石頭一樣,在封閉的洞窟中來回傳蕩,聽的人汗毛都豎了起來,水千月凝神傾聽,細長的眉頭越皺越深。
這聲音正是她在山神廟那晚聽到的,山神身上的鐵鍊在地上拖拉的聲音。
果不其然!山神果然在這裡,水千月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她緊緊地盯着那兩條岔路,此刻還不能分清楚他到底在哪一條岔路裡。
一旁的辰風神色凜然的可怕,雙目盯向岔道,大有一種将來人碎屍萬段的感覺。
倏忽間,一股冷風撲面而來,水千月不由得眯了眯眼,正在她眯眼的功夫一道黑影從左邊的岔道中掠出,直撲她二人而來。
水千月震驚之餘手腕一轉正打算揮劍刺出,身旁卻早有一道勁風閃過,辰風的身形如鬼魅一般飛出,比對面那道更快。
水千月都沒來得及看清辰風是如何出手的,撲來的那道黑影已然被他踹到了地上。
那黑影在地上四仰八叉很快又蜷縮起來,水千月手指凝出一縷火焰灑向四周,洞窟裡立刻明亮起來,她也趁機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那位已被“殺死”的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