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經意一瞥,對面的辰風正托腮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還蘊着淺淺的笑意,好像是在欣賞。
水千月也回望他,她好像看見了小時候頭發上挂着洗澡水,一笑還缺了兩顆牙的他。可是面前的他是個結結實實的男人,她沒法再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了。
一刹那,似乎這個房間裡就隻有她和辰風兩個人,一切的人和物以及所有的紛紛擾擾都消散了。
咚咚咚……
水千月的心跳得好快,她喝酒了嗎,沒有吧,怎麼感覺身子好熱呢?
“有人來了!”有弟子喊道。
水千月回過神來,原來是外面有人在敲門。
距離門口最近的小弟子先聽到了敲門聲然後将門打開,一個小厮走進來道:“各位仙師有禮,我家莊主派我來告知慶功宴明晚在莊内舉行,到時候請各位仙長賞臉參加。”
幾個小弟子聽完興高采烈,“真的嗎?宴會又可以參加了!”
水千月幹咳一聲将小弟子們打斷,然後對那位小厮笑道:“多謝,明晚我們一定會準時參加的。”
小厮傳達完消息便告退了。
那方小厮一走,弟子們又開站而論道了,水千月隻覺吵得慌,施了法将他們一并禁聲,然後道:“飯也吃完了,趕緊回你們自己的房間吧,另外不許吵鬧,否則我就他抄書!”
說完,水千月将他們的禁言解了,小弟子們面面相觑不敢有違,隻道:“弟子知道了。”
然後一個個的魚貫而出,薛景珩立在水千月身邊遲遲不動,水千月問道:“你怎麼不走?”
薛景珩委屈巴巴,道:“師叔你看我的黑眼圈,還沒下去呢。”
水千月瞅了一眼,薛景珩的眼下就像抹了一把鍋底灰一樣,整個人像被女鬼吸了精氣一樣,無精打采的。這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可一共就三件屋子,她自己住了一間,剩下兩間由弟子們住,現在辰風又自己占了一間,小弟子們實在是辛苦。可是也不能讓弟子們來和她擠擠吧。
水千月左手支着右手,右手揉着眉心,一臉的愁雲慘淡。糾結過後她擡起頭,表情嚴肅,舍生取義一般指着還在坐着的辰風道:“你跟我睡一個房間。”
薛景珩在旁歡呼道:“謝謝你師叔,你真是太好了!”
他說完一把抱住了水千月,兩隻胳膊抱的緊緊的還拍打着她的後背。
辰風原本眼都笑彎了,現下一陣風似的閃到水千月身旁黑着臉一把将薛景珩拉開,“你小子,都跟你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了!”
薛景珩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旋即蹦跳着出了門,還不忘把門關上。
方才還歡鬧無比的房間,轉眼間隻剩下了水千月和辰風。
兩個人面面相觑,一時無話。
這個梅若寒真是太小氣了,知道他們人多還不多準備幾個客房,偏偏辰風還不願意跟弟子們擠在一個屋裡。
不過,人家能給他們一個住的地方,還沒收錢,這就已經很難得了,也不能再奢求什麼。
水千月擡頭望望天花闆,又歎了口氣,轉而看向辰風,一時間一股熱血直沖她的天靈蓋。
裡間,一張雕花木床上,辰風不知何時已經寬衣解帶躺了上去,此刻正一手扶着腦袋撐在床上,側着身子瞧她,目光溫柔缱绻,看的人心癢癢。
玄衣外袍已被他脫掉,漏出了紅色的中衣,腰間依舊束着,勾勒的身形格外好看,滟滟燭光下竟有幾分妖豔之氣。
水千月一時呆呆地愣住了。
辰風慵懶道:“月兒可要跟我同眠?”
聲音低沉又柔和,有點勾人心神。
水千月一挑眉,道:“想死嗎!趕緊給我起來!”
床上辰風撇撇嘴,十分不情願地爬了起來,道:“真是不解風情。”
他又道:“這裡隻有一張床,你不跟我同眠,那怎麼睡啊?”
水千月一字一頓道:“你、睡、地、上。”
說罷,水千月走到櫃子旁,打開櫃子又取出一套被褥來,扔給了辰風,道:“自己去鋪。”
辰風站在床邊未動,水千月道:“不想睡地上就出去自己找房間去。”
辰風乖乖地去鋪床了,他在床下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蹲在地上将褥子展開,又彎腰去把被鋪好。
雖然是在地上睡,可總歸是跟水千月在一個房間裡。
看他鋪完,水千月放心地出去洗漱了。
過了一會兒,水千月重新回房,辰風已經在地上躺下了,将雙臂枕在腦下,一條腿支了起來将另一條腿搭在上面,十分的悠閑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