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已是替那個姑娘來嫁給山神的,那叫他夫君自然也不為過。
那人并未應她的話,反而伸出一隻手來,水千月見那隻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這隻手捏住她的蓋頭,緩緩将蓋頭掀起,動作輕柔至極。
水千月的心也跟蓋頭的升起而越提越高,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來了。
她已在手心裡捏了一縷劍芒,雖弱但也足以将那人打傷,蓋頭越掀越高,眼見就要與那人坦誠相見,水千月奮力将劍芒擲出。
那人身形奇快似鬼魅一樣閃躲,劍芒隻與他擦身而過,并未将他傷到分毫,水千月立刻起身化出流雲劍刺去,劍身散着冰藍色的光芒将黑暗劃開一道口子。
黑暗中,那人忽然輕笑道:“月兒要謀殺親夫嗎?”
聲音低沉溫潤,極是好聽也極是熟悉。
水千月急忙将劍收回,驚訝道:“怎麼是你!”
那人聞言打了一個響指,手指尖凝起一縷焰火将他的面容映得清晰可見。
一襲玄衣,俊美逼人,眉宇間有幾分邪魅之氣,正是許久未見的辰風。
他慢慢走向水千月,唇角蘊着淺淺的笑意,一直走到她的面前那笑意愈漸濃郁。
水千月擡首看他,那面容妖豔又俊美,的的确确就是辰風,可她總是還不敢相信,怎麼山神變成了辰風。她道:“你怎麼在這裡?”
辰風依舊語笑嫣然,抱着臂頗為慵懶道:“我路過。”
……
短暫的沉默後,水千月擰眉吸了口氣道:“又在騙人!”
這分明就是又在捉弄她,上次就是路過,這次遠隔千裡怎麼會還是路過。
她轉身就要走,她可不陪他繼續玩鬧下去了,畢竟還有個厲害角色還等着她去解決。
辰風趕緊拉住她的胳膊,生怕她就這樣走了,道:“好吧,我是特意來找你的,這麼多天沒見我都想你了,可是你又不來找我,所以我就隻好來找你了。”
水千月依舊不想理,她已經跟他說的很明白了,以後當形同陌路,她道:“魔君大人,請随便吧。”
那邊辰風落寞地歎了口氣,“好吧。”
水千月想要出去繼續尋找點線索,這屋裡她已經找過了,并沒有什麼發現,她向前面的正殿走去,辰風也随後了上去。
她道:“你幹嘛跟着我?”
辰風一臉無辜,道:“你說讓我随便啊,現在我就想出去。”
這倒也對,這裡又不是水千月自己家的院子,他想往哪走自然随他意。
水千月不去理會他,自顧自走出去,才剛走兩步,外面傳來粗魯地開門聲,聽起來像是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她低聲道:“有人來了。”
旋即一把拽起辰風輕輕一躍到了梁上去。
兩個人謹慎地盯向房間的入口處,還沒有人過來卻傳來了一種怪異的聲音,像是鐵鍊在地上拖拉的聲音,刺啦刺啦的令人心煩。
沒一會兒,地上被月光投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影子越來越短直至消失,接着入口處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看起來應該是個人。
他腳步極沉,走得極慢,身後拖着一根粗壯的鐵鍊,鐵鍊在地上劃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人來到水千月下方,轉了一圈,她借着月光勉強看了看他的容貌,此人長發覆面看不見五官,身上一身破舊的黑衣也有些年頭了,還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看來這位邋遢仁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山神,他在水千月下方轉了轉就到床邊去了。
趁着那人離開,水千月輕輕拍了拍辰風的手背,示意他不要怕。
辰風回拍了回去,水千月以為在叫她就回了頭,對面辰風正笑盈盈地看她,頗有點開心的意味。
水千月默默轉回頭,知他不怕也就不再在意他,她盯着那個山神,看他在床邊找了又找,心道:“難不成在找他的新娘嗎?”
此刻他的“新娘”正蹲在梁上呢。
似乎是沒找到想要的東西,那位山神氣的發出輕微的低吼聲,一揮手将床腳的一盞燭台打翻了,然後搖搖晃晃地拖着鐵鍊出了房間。
待鐵鍊聲漸漸消失,水千月才從梁上跳了下來,辰風緊随其後也穩穩落在地上。
那鳳冠霞帔實在累贅,水千月伸手将頭上的钗環統統除了下來,又将最外一層的喜服脫掉,這下終于輕快多了。
收拾完自己,水千月準備出去找找那個山神,快速出了卧房,正殿的門大開着,她一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