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一種淡淡清香似有若無的飄進他的鼻孔中去,梅若寒道:“還有何話要講?”
“額……也沒什麼,隻是如今天色漸晚,我們師徒又對此地不甚了解,不知可否再次借住一晚?”
水千月說的也是實情,加之的确天色已晚,梅家又是大戶人家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實在又是身份。
梅若寒道:“可以,我會命人給你們收拾幾間客房暫住的。”
話剛說完,梅若寒便身形有些不穩,他擡手揉了揉眉心,身邊的下屬關切問道:“少莊主您怎麼了?”
水千月趕緊給梅羨予使了個眼色,梅羨予十分聰慧立刻明白過來将梅若寒扶住,梅若寒已經意識不太清醒了。
水千月道:“梅少莊主一定是勞累過度,都有些困了。”
梅羨予知她的意思順着說道:“是啊,兄長今日多有操勞,我這就帶他下去休息。”
水千月微微欠身道:“有勞了。”
梅羨予正準備将他大哥攙扶下去,卻被梅若寒帶來的下屬攔住,那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面色不善道:“二公子不覺得蹊跷嗎?少莊主一向身體康健,怎麼會突然累的暈倒?”
梅羨予少有的嚴厲,反問道:“怎麼,你覺得我會害大哥嗎?我與大哥雖同父異母,可我心裡一直敬他愛他,你難道是想要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系嗎?”
這些年梅羨予一直都表現的十分恭順,一向為梅若寒馬首是瞻,在梅若寒的下屬面前也算有幾分重量。
“屬下不敢!”那人拱手請罪道。
“好了,我知道你也是關心兄長,趕緊去備下熱水,等會兄長好洗個熱水澡。”
那人應了一聲立刻退了下去。
梅羨予朝水千月颔首告辭,便将梅若寒扶了下去。
如今阻礙都沒了,水千月也該趕緊上路了。
四個轎夫将水千月擡着出了明月山莊,小弟子們也扮作轎夫跟在一旁。
按照先前的送親流程,轎夫們會将水千月送到山神廟裡,然後他們就會趕緊回去,聽說那山神子時就會出來去找他的新娘,如果被他看到了就回不去了。
水千月本想問一下轎夫那山神的形象,想想之後也就不用問了,他們必然沒有見過。不過,在初代的傳說中,那山神穿着黑衣,長發覆面,其餘的就不知道了,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她又問:“那這傳言都是從哪傳出來的啊?”
轎夫道:“是明月山莊的人傳出來的,他們曾去圍剿過,可惜折損了不少人也沒能抓住。”
水千月暗自思量了片刻也沒再言語。
轎夫走得到快,不多時已經出了鎮子,薛景珩跟在一旁,轎子上有個小窗戶,風偶爾吹起窗簾,水千月就能看到他忽高忽矮的身形。
他擰着眉似乎若有所思,水千月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薛景珩側過頭去,道:“師叔,那個梅少莊主怎麼你碰完他他就暈了呢?”
他觀察的倒仔細,反正都出了明月山莊,水千月也不再遮掩,直接道:“因為我給他下了藥啊!”
“啊!”
薛景珩和一衆小弟子一同“啊”出了聲,誰也想不到一向敬愛的師尊竟然會做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事,還這麼肆無忌憚地說出來了。
就連擡轎的轎夫也腳底打了個滑,好在他們都訓練有素,很快就将轎子穩住沒讓水千月摔着。
“我也是事出從權嘛。”水千月自己在轎子裡咕哝了一句。
她在碰梅若寒的時候就偷偷釋放了份量極輕的迷藥,這迷藥還是花千紅送給她,已許久沒用過了,這次下山她才帶了出來,居然還派上了用場。
這藥無色無味,隻有一點淡淡的清香不易察覺,水千月想那梅若寒一向孤潔自傲估計都沒見過迷藥,而且任誰也想不到出身名門正派的水千月會使下迷藥這種卑劣的手段。
倒是水千月小瞧了梅若寒,他中了迷藥竟然還能堅持和她對了好幾句話才倒下去。
不知不覺間,花轎已經到了山腳邊,這大半夜裡一行人擡着一頂花轎走在山野中怎麼看都透漏出一種莫名的詭異感。
越走越深,山路兩旁的樹木枝繁葉茂,交叉縱橫地遮在人的頭頂上,連月光都透不進來了。
視線難辨,小弟子們走地深一腳淺一腳,還要互相扶持着省的一不小磕倒了。
不時還會傳來幾聲老鴉的叫聲,呱呱呱的在人頭頂上叫着,聽起來格外瘆人,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先前還央求水千月帶他們來的小弟子,此刻又是懊惱又是後悔。
倏地又傳來幾聲狼的嚎叫,在山野裡激蕩開來,激蕩的人後背直冒冷汗,水千月道:“幾位師傅,這山裡還有狼啊。”
一個轎夫道:“這山裡什麼沒有啊,我們這自從出了山神這事後,上山打獵的人都少了,這野獸可不就多了嘛,這還有聽說有狼下山叼走了孩子的,所以一到了晚上家家戶戶都把門鎖好了,可不敢出門。”
有小弟子已經吓得戰戰兢兢,薛景珩道:“怕什麼呀,咱們可是修道之人,等下還要去抓鬼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