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水千月覺得臉上一陣一陣的癢,好癢啊……好癢啊,怎麼會這麼癢!
水千月被癢的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一道光和一道笑靥映入她的眼簾。
一瞬間那半睜開的眼皮猛地大張。
“啊!!!”
她好像看到了比鬼還可怕的東西。
辰風正趴在她的床前,一手托着下颌,一手拈了一縷發絲,歪着頭笑盈盈地看着她。
不用想也知道了,方才正是他在用那一縷發絲捉弄她,水千月從床上一骨碌坐下來,瞪着辰風,“你怎麼在這裡?”
辰風站起身來坐到了床邊上,依舊笑道:“我來叫你吃飯啊。”
水千月向窗外瞥了一眼,看起來應該是下午了,可是昨晚她實在太累了,睡覺前還吩咐宮女們不用為她準備飯食了。
沒想到卻被辰風給叫起來了,她有些幽怨地瞪了辰風一眼。
“好了,月兒快起來吧,菜都要涼了。”
水千月起身穿上外衣跟着辰風出去,來到廳堂裡,廳堂的桌子上擺了幾道菜,正是以前她和辰風在清雲峰時,他常做的幾樣菜。
水千月不禁有些鼻頭一酸,她都三年沒有吃過辰風做的飯菜了,三年前就那樣将他趕走了,那可是她親自養大的辰風,和她朝夕相處了十三年的辰風,如何不心痛呢!
“月兒,快嘗嘗,看看我的手藝有沒有下降。”
水千月被辰風擁着坐到桌前,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紅燒肉嘗了嘗,不禁心更酸了。
那味道跟從前一樣,不覺間有淚花盈滿她的眼角。
“怎麼了?”辰風問。
“沒什麼,隻是被燙到了。”
水千月放下筷子,側過身來,盯着辰風左右來回打轉,良久,才問道:“你的身子好了嗎?”
辰風莞爾道:“月兒真的關心我了?”
“你快說啊!”水千月有些急切。
辰風換了姿勢繼續坐着,神色微斂道:“如你所見。”
水千月拿起辰風的右手,細看了他的手腕,依舊圈着繃帶,但是已經看不到血迹了,她松了口氣,“以後不要再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了。”
她一說完就後悔了,因為回想一下昨晚的場景,明明是那個黑衣人的處境更危險才對,但是水千月又很矛盾明明辰風昨晚看起來一副天大地大唯他最大的樣子,怎麼一收拾完黑衣人就變得弱不禁風。
想了想,水千月道:“好了快吃飯吧。”
辰風沒想到水千月轉換的這麼快,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氣氛倏地變得沉默起來。
“師叔,師叔。”
一陣清朗的聲音将短暫的沉默打破。
廳堂外匆匆跑來薛景珩。
他一進門便沖辰風笑道:“辰風師兄你也在啊!”
眼裡全然沒有水千月的地位。
辰風對他颔首一笑,表示回答。
水千月看着薛景珩滿眼都是辰風,完全沒注意到她,心中不免好奇,他又何時跟辰風好上了,他應該跟辰風不熟才對,況且前幾天辰風去清雲峰時還将他打暈了,他不應該記恨辰風才是。
“咳咳咳!”
水千月幹咳兩聲引起薛景珩的注意。
“師叔,你在吃飯呢。”
“嗯,你怎麼來了?”水千月問。
薛景珩坐到水千月旁邊的凳子上,“我來看看師叔怎麼樣了,順便再看看辰風師兄。”
水千月怎麼聽怎麼覺得他這話有點說反了。
薛景珩想了想,又道:“師叔真的你好厲害呀!”
水千月有點不明所以,薛景珩跟她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卻是頭一次聽他這樣發自肺腑地誇自己,不禁問道:“何出此言?”
薛景珩望了望辰風,他正悠然地喝着一杯茶水,然後道:“辰風師兄是您的徒弟,昨晚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個黑衣人制住了,可不是很厲害嘛,您是他的師父,那您肯定更厲害了!”
雖說,他是在誇她,可水千月聽起來總覺得有點奇怪,似乎她的厲害是因為沾了辰風的光,可不是她本身厲害。
水千月不偏不倚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幾人正說着,殿外又匆匆來了一個小内監,小内監直入廳内,先給薛景珩請了安,然後才對水千月道:“國師請您到承乾殿去一趟。”
小内監報完信便退了下去。
會有什麼事需要她去一趟?
帶着疑問,水千月去了承乾殿,辰風和薛景珩也跟着去了,隻是留在殿外等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