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見,但水千月能感覺到有人站在了她的床邊。
誰?
水千月心中暗暗驚歎道,卻無人回答她。
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的她鼻中,好熟悉的味道,可她卻一時沒想起來。
伴随着一陣衣服窸窣的聲音香氣愈加濃郁,那人似乎蹲了下來。
很快又似乎有東西在她鼻尖一探。
“師父,你………”
熟悉的聲音傳來,水千月大驚失色,竟然是辰風!
“你果真像他們說的去世了嗎?”
辰風哽咽着說完,聲音像斷了線的珠子,聽起來傷心欲絕。
水千月的神識突然清醒無比,内心深深呐喊道:“這是誰造的謠!”
她明明活的好好的,哪個混蛋造謠,别讓她抓住!
否則她一定要将那個混蛋千刀萬剮!
而且,不是說他恨她嗎?這是……
還沒等水千月繼續思考,一滴濕潤又溫熱的液體滴落到她臉上,接着又是一滴。
辰風的指尖摩挲着水千月的臉頰,來來回回,摸遍了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
他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俯下身将她的軀體攬在懷裡,他好用力,像是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一樣,他的胸膛也好硬,硌得水千月一點也不舒服。
他哭喊着,一遍遍的喊着,聲淚俱下。
嗯……水千月可怒不可言!
她還沒死呢!
少在這哭喪!
辰風抱的忒緊,水千月被摟的呼吸不過來,雖然本來也不用呼吸,但是感覺肋骨都要斷了。
唔,他果然是恨她,水千月簡直要被勒死了。
辰風這孩子發的什麼瘋,而她又造了什麼孽要受這罪,有沒有人來救救她!
快來救……救救我……
似乎上天聽到了水千月的呼喚,隻聽門外一聲怒喝。
“孽徒,你竟然還敢來!”
水千月一聽,是她大師兄吾越真人的聲音,心中一喜不禁老淚縱橫。
唔,可算有人來救她了!
辰風放開了水千月,将她的手握在手裡,喃喃道:“師父,徒兒來晚了,都是徒兒不好,徒兒應該早些來的……”
辰風話沒說完,又哭了起來,泣不成聲。
師兄道:“孽徒,果然是你帶着魔族攻上山來,還将護山大陣毀的一塌糊塗。”
辰風恨恨道:“若不是你将山上下了禁制,我又怎會連師父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他握着水千月的手站起身來,将她從床上橫抱起來攬在懷裡。
“孽徒,你要幹什麼!”
吾越真人急的聲音高了好幾個調。
“不幹什麼,我隻想把師父的屍首帶回去,将她好好安葬,誰若攔我……死。”
辰風發紅的眼睛緊緊盯着吾越真人,聲音有些低沉沙啞,而且帶着幾分威脅。
“安葬?”吾越真人沉聲重複道。
不!
堅決不能讓他帶走!
水千月恨不能跳起來告訴辰風自己還沒死呢,卻是有心無力,她頭一次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休想!千月是本門弟子,即便是死了也應由我來安排,更何況她還沒死呢!”
吾越真人橫眉冷聲道。
可惜辰風現在悲傷過度,根本沒有聽清楚他的話,隻想将水千月帶走。
他抱着水千月一步一步朝前走去,身上散發出一股莫名強大的威壓,血紅色的光芒自他身上向外發散,在夜色中妖豔又詭異。
水千月隻覺氣溫驟降,一股駭人的寒意蔓延開來。
吾越真人祭出破雲劍抵擋,卻也被那威壓逼的節節後退。
“好一個大魔頭!”
他驚歎一聲凝神發力,破雲劍铮铮作響發出耀眼的白光直逼辰風而去。
辰風身上的紅光形成一面屏障,兩股力量明争暗鬥,霎時間烈風狂作,吾越真人灰白的發絲和胡須狂舞着,顯得十分猙獰。
吾越真人沒想到這三年辰風的功力進步驚人。
辰風眸色深沉起來,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心底迸發,“铮”的一聲,破雲劍耀眼的光芒悄然消失,吾越真人被震暈過去。
一時間風平浪靜,寂靜無聲,辰風抱着水千月向外走去,他的唇角溢出了絲絲血迹,在他蒼白的臉上十分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