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息一滞,輕輕挽起葉子的衣袖,白嫩的手臂上赫然是長度不同的傷痕,深淺不一。
就像被血皮藤抽打一樣。
“小葉子,這是……”
餘鏡台破口大罵:“竟然虐待兒童!小葉子,你給哥哥說這是誰幹的,等哥哥恢複了不扇死飛他丫的。”
淩清秋也結束了打坐,眉心皺起,一副不贊同的樣子。黎螢對餘鏡台的言論表達欣慰,并磨刀霍霍,準備給施暴者來一點瑤寨的霹靂手段。
“……是爹爹。”小葉子眼圈又紅了一霎,又急忙挽下衣袖,低着頭拿手指揪自己的衣角。
餘鏡台:刑,真刑啊。
枕蘇稍稍放低了聲音:“小葉子,他經常打你嗎?”
“……嗯。”在幾人的注視下,葉子又給他們看了其他的傷疤,可以說渾身上下除了臉沒有一塊好肉。
“葉子笨,惹爹爹生氣。今天爹爹拿紅色藤蔓做的鞭子要打我,我太害怕了,不小心打碎了杯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摔倒在上面了……臉上好疼,然後我就過來了,爹爹讨厭葉子嗚嗚嗚嗚……”
葉子說到一半,控制不住地流淚,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可憐見地抽噎,急地四個修真者手忙腳亂地哄孩子。
四人在修真界都是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上可滅邪道下可斬妖獸,卻被一個哭泣的孩子整得手足無措,一個個的大腦飛速旋轉,好不容易才哄睡了葉子。
“所以,我們要不要跟着葉子回去啊。”餘鏡台托腮,“打孩子打成這樣的父親多少有些狂暴傾向,這也太拷的住了。”
“我覺得可以。”黎螢投贊同一票,“正好淩大師兄和秃和尚靈力被封了沒法趕路,不如跟着小葉子,正好看看我們現在到底被傳送到了哪裡。”
四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他們偷偷摸摸地跟在葉子身後走了近半個時辰,在天光大亮之時,遠遠便望見了一個村莊。
村莊建在山腳,規模不大,看起來不過百十戶人家。葉子剛到村莊門口,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姐姐!”一個矮矮的小豆丁本來還在打瞌睡,一看到葉子,像是立馬清醒了,邊跑邊叫着撲到她懷裡。
“耀耀昨天有沒有聽爹娘的話?有沒有好好睡覺。”葉子看起來和他關系極好,細細的胳膊有些費勁地把小豆丁舉高高,又在原地轉了一圈。
葉耀不過四歲,脾氣卻大的很。他氣鼓鼓地“哼”了一聲:“我讨厭爹爹,他打姐姐。”
“噓!”葉子連忙捂住這小祖宗的嘴,邊說邊拉着他往回走,說的無非就是一些“小孩子不睡覺長不高”之類的話。
餘鏡台咬手帕狀:“這小孩看着是小葉子的弟弟啊,看起來還跟她關系挺好的。”
枕蘇面色卻不太好。她攔住黎螢想要繼續向前的腳步,自己朝後走了幾步,禦劍而上。最終停在一棵樹的高處俯瞰。
地下幾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眼前明明是一個位置比較隐蔽的村莊,連周圍的靈力都很稀薄,不知枕蘇為何如此戒備。
枕蘇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但的确感覺上不舒服。若按凡塵界的風水學說,如果居住範圍有山,應背山而建,意思是背後有靠山,說是能聚氣納氣,安全穩定有财運。這村莊卻是面朝大山,開門見山,山中林木高大茂盛,氣不能流暢通順。他們之前在的那個洞穴,不過隻是略高一點,整個山體卻是峭壁遍布,這種山藏不住生氣,遠遠看去也顯得壓抑。而凡塵世又對風水這方面看的很重,不應該是這樣建造。
雖說按修真界的标準來看,這村莊似乎沒什麼異常,她的直覺雷達卻一直“滴滴”作響,一直提醒她此地古怪。最後,在隻有兩枚戰力的狀态下,四人原路返回至洞穴内,沿途還逮到一隻兔子改善夥食。
“不得不說,淩呆呆你這手藝确實可以。”餘鏡台毫不客氣地啃起兔頭,黎螢手疾眼快地抓起一隻兔腿。淩清秋撕下一隻兔腿,在沿途采來的大葉子上擺正,又把自己采的幾種草藥分類放好。
“這幾種都是吸收天地靈氣長大的靈草,吃起來比尋常的菜葉嫩些,也沒什麼副作用,還能增加些靈力。”淩清秋隻是随口一說自己在回來路上的收獲,卻猛然為枕蘇提了個醒。
“天地靈氣……我知道了。”枕蘇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她走到幾人中間,以劍為筆,在地上劃了一個圓。
“修士吸取天地靈氣以充盈自身,提升境界。但靈氣在天地間是流動的,存在于天地之間的任何角落,除去地方有靈脈的特殊情況,若一方靈氣變少,為求平衡,靈氣充盈處邊會順勢而下進行補充。”
“就算是極其險惡無人的地方,也會有靈氣的存在。那村莊明明全是普通人,生于鄉野,不涉修真,按理說應該是靈氣充盈之地,但越靠近村莊,靈氣就越稀少,到了村莊邊緣,我幾乎感受不到任何靈氣的存在。那麼,就隻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
“這個村莊裡,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