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時,施城竟然一點都沒有主動幫忙的意思。
既沒有幫秦沐欣背身上的東西,也沒有伸手拉她一把,帶着她一起往山上走。
終于登上山頂,秦沐欣彎腰彎成90度。
施城輕拍着秦沐欣的後背,幫她順氣。
“我們來這邊坐,你緩一下。”
施城找到一塊可以坐下兩個人的地方,和秦沐欣走過去。
把秦沐欣臉上的汗珠擦完之後,又給秦沐欣到一杯溫水。
秦沐欣慢慢喝水,慢慢的讓自己平緩下來。
相比之下,施城的狀态好的不能再好。
除了額頭上看到微微的汗珠,剩下的根本看不出來他剛剛爬過山。
秦沐欣看施城這樣,感覺自己有點兒狼狽,有點兒差勁。
瞬間轉過頭,不想見他,更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施城見秦沐欣這樣,眼神含笑,也給自己倒了杯溫水,一點點的喝,一點點的緩氣。
“你的身體素質的确應該多爬幾次山。”
秦沐欣聽了更窘迫,有點沒好氣的又往旁邊坐一坐。
山上的風景好,視野寬闊,空氣清新,現在又吹來一陣微微的小風。
秦沐欣被這股舒适的小風吹得不自覺,眯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煩躁的時候,适當的運動,受一點累,出一點汗,會讓人冷靜下來。”
猜到了,開始的時候,秦沐欣不願意來爬山,還隻是簡單的抗拒。
但是爬山的過程中,她大概也明白施城的用意。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經常來這裡爬山。”
所以他才能這麼适應,臉上基本不見難色。
“你經常會心情不好嗎?”秦沐欣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倒沒有經常,但是感覺壓力大,無處排放的時候就會來爬山,或者做一下别的運動。”
他一個人管理一個偌大的酒莊已經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有二叔和施旭羽的幫忙。
從結婚到現在,施城一直給秦沐欣的感覺是無所不能的樣子。
似乎無論什麼難題,遇到施城自然就會被解開。
而他也從來沒表現出自己被為難的時候,但事實不是這樣的。
“二叔,他們真的讓你這麼為難嗎?”
秦沐欣也極少問施城這樣的問題,施城看秦沐欣一眼輕笑。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秦沐欣為自己剛才的問題不好意思。
施城雖然笑的雲淡風輕,但秦沐欣知道他很為難。
“沒有多困難,隻因為他是我的二叔,所以才難辦。”
施城說的時候。眼睛望向遠方,表情涼涼的,讓人看不透。
秦沐欣想施城看起來對自己的二叔毫不在意,但心裡還是會顧忌一下親情。
不然憑他殺伐果斷的性格,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剛接手酒莊的時候,他就開始聯絡股東,處處為難我,反對我的提議。”
“而且以我年輕,沒有經驗為理由,處處想找機會把我趕出酒莊。當時四面楚歌,除了我自己支持我自己之外,幾乎沒有人支持我。”
施城說的語氣還是很平淡,就像說别人的事情一樣。
但秦沐欣聽進去了,目不轉睛的看着施城:“後來呢?”
施城嘴角微微上揚。
“後來,我用幾年的時間讓所有股東接受我,又用了幾年時間讓所有股東接受我的提議。”
秦沐欣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為施城驕傲。
施城看秦沐欣,用這樣的表情看自己,安慰性的拍拍秦沐欣,笑一笑。
“沒有關系,我隻是想告訴你,有的時候人是需要時間的。”
“不管你多着急,有些事情也要沉住氣,慢慢來。”
“我知道你對這次培育抱了很大的希望,也知道你等了很多年。”
“但有些事情如果不給自己時間,就等于不給自己機會。”
秦沐欣聽施城這句話。
頓時又洩了氣,剛才還是聽故事的心情,現在已經沒有心情了。
她以為施城帶她來爬山,是為給她解壓。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讓她别狂躁,給自己時間。
“有的路一定要自己扛才能走出來,約翰遜的太太給你的是培育技術的方法,不是成功的保證,就像你上山時,不管路多難走,行李有多重,都要靠你自己走上來。”
秦沐欣的心狠狠被撞了一下,有委屈,有不甘,有埋怨,但也不得不承認,施城說的是事實。
剛才上山的時候,一路上不管她如何累,怎麼難熬,甚至感覺有一段路喘不上來氣,施城都沒幫忙。
目的也就在于此,讓她自己走完自己應該走的路。
秦沐欣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她自己就是做實驗的,這個道理秦沐欣怎麼會不明白?
沒有人比她更懂得,隻要是實驗沒有成功的結果。
誰都不敢100%的确保這就一定是一個成功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