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應該當個好人,具體的我卻說不上來。無論如何我都可以保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會作為極為普通的人的一員死去,留不下悲痛,留不下歡樂,記憶會像每個冬天落在我掌心的雪,迅速融化的同時連那滴屍體都留不長久。
關于死亡
很難想象我的百年之後,同樣很難想象我的死亡。我是說,盡管我可以每一天的每時每刻都把死亡挂在嘴邊(這不是什麼難事。真的。)我依舊很難想象我的死亡。
說真的,死亡的确可怕。我站在橋上看風景的時候經常會回憶起我掉進河裡的那天。天上下着雪,河面還沒結冰,我當時還很幼稚,童心還大大咧咧的擺在明面上。地面很滑,哥哥在一旁叮囑我要小心腳下,他剛說完我就腳下一滑,像個保齡球一樣滑進河裡。
哥哥害怕極了,他大聲呼救,可是沒有人來。當時爸媽應該就在附近的,我想他們肯定是又吵架了。我就在寒冷的水裡撲騰,水很快就往我口鼻裡跑,最後就看到哥哥也跟着往河裡跑,可是他為什麼離我越來越遠呢?我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可是沒等我想明白,我就徹底被水壓住呼吸困難。
不過不用擔心,因為我正好端端的在房間裡寫下這些文字。我肯定是得救了。哥哥也是。他因為自不量力的來救我被爸媽狠狠的罵了一頓,那時候他額頭上還貼着退燒的藥貼。我猜他根本聽不清爸媽在說什麼,畢竟那時候他幾乎被燒糊塗了。緻命的那種高熱。
而我,大難不死的女孩,此時正躺在哥哥旁邊的床上,看着他們對着我重複着張嘴閉嘴,什麼都聽不清。我感覺耳邊還是水聲,他們說話的聲音于我而言更像是魚在水裡吐泡泡。其實更多的是我不想聽,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寫下這些文字的我來說。我甯願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當時在說什麼。天知道我為什麼在他們走後壓着嗓子問一直在攔着他們的護士。
我問她。
“我爸媽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