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永平三年九月之前,他的人卻查不出她的具體來曆,隻查到了她是那場天災中活下來的流民,祖籍姓氏什麼的,一概不知。
當然,他若是想知道,也可直接問她,但僅憑她說自己無姓這一點,就不見得她會據實以告。
所以,對于卿歡到底是不是孑然一身,還有待考究。
蕭烨暫時不去追問,拍了拍她瘦弱的脊背道:“好了,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朕可舍不得。”
卿歡破涕為笑,保證道:“隻要是陛下不喜歡的事,臣妾都不會去做。”
蕭烨意味深長的看着她:“朕,拭目以待。”
今日政事尚未處理完,蕭烨隻在褚玉苑待了半個時辰就回了禦書房。
青書進來伺候時,見卿歡眼睛紅腫,忙讓岚霏去拿煮雞蛋來給卿歡滾眼睛消腫。
她一邊輕柔的用雞蛋在卿歡的眼睛上滾動,一邊道:“主子,您唇上的傷,陛下可有說要替您做主?”
卿歡感受着眼皮上的溫熱,“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陛下經過此事後,才算是真正認可了她這枚棋子。
如此一來,她在陛下心中有了價值,才不會被輕易舍棄。
有了聖駕往褚玉苑一行,中午的午膳都是尚食局的宮人親自送來的,菜色更是超出了寶林的份例,與才人等同。
岚霏布菜時,瞧着桌子上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哼道:“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
這般帶有氣性的話,并未激起卿歡心中半點波瀾。
她此前多年的經曆,已經足以讓她平靜的面對這些事情了。
用過午膳,卿歡又給唇上抹了藥,午睡前,同青書道:“我的小日子約摸就在這幾日了,你待會兒去尚寝局說一聲。”
青書愣了下:“您小日子不是還沒來麼,再說了,陛下好不容易來看了您,晚上說不定就要宣您侍寝呢。不若等您小日子真來了,奴婢再去吧。”
卿歡摘下耳墜,一點也沒有被反駁的惱怒,隻是解釋道:“我自幼身子不好,這種事情慣來是不準的,若是不小心沖撞了陛下,到底是不好的。”
理由合情合理,青書隻好照辦。
躺在碧煙鋪好的被褥裡,卿歡唇角輕輕勾起一點弧度。
正是因為陛下晚上可能會宣她侍寝,她才要讓青書跑這一趟。
陛下喜歡她的身子,她能感受得到,此前在興慶宮時,青書不小心也透露過這一點。
可錢娘子說過,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一味的任由男人索取,隻會讓男人習以為常,不會珍惜。
得時不時的給男人一些甜頭,欲擒故縱拿捏好了,才能勾的男人欲罷不能。
至于現在,先吊着吧。
青書親自跑了趟尚寝局,在尚寝局外,正巧碰到了辦好事出來的香蒲。
香蒲瞧見青書,表情略有些不自在,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撞破了一樣。
兩人并不熟悉,香蒲連招呼也沒打,匆忙離去。
進了屋子,郭尚寝正好在擺放嫔妃的牌子。
青書行了禮,道明來意,郭尚寝就把簡寶林的牌子給取出來挂在一旁。
臨走時,青書飛快的掃了一眼托盤中才擺放好的牌子,隻見喬禦女的牌子很是顯眼。
也對,梅才人如今抱病,喬禦女若是想尋個機會争寵,這是她最好的機會了。
申時,郭尚寝帶着人進了興慶宮,請聖上點寝。
蕭烨掃了眼托盤上的牌子,不悅的蹙眉:“簡寶林的牌子呢?”
郭尚寝忙道:“回陛下,今日午後,青書姑娘來尚寝局,報了簡寶林身子不便,奴婢便按照規矩,暫時取下了簡寶林的牌子。”
不是卿歡,後宮的女人誰都一樣。
畢竟她們除了身份不同,在床笫之間,都是一樣的乏味無趣。
他有一瞬間想讓郭尚寝下去,但他已有十日左右不曾召人侍寝,若是再不召寝,就又要被前朝大臣和皇後勸誡。
一想到此,蕭烨随手點了其中一個牌子,“召來興慶宮。”
郭尚寝定睛一看,正正好是喬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