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序忙道:“已經請過太醫了,隻是太醫說痊愈之前不宜見風,所以……”
皇後一聽就知槐序沒怎麼說實話,但她也沒繼續追問,左右她遲早都會知道。
“既如此,便讓梅才人好生養着吧。倩雲。”皇後喊了倩雲,吩咐道:“取些藥材補品讓槐序帶回去。”
槐序忙磕頭謝恩:“奴婢代我家主子,謝過皇後娘娘。”
槐序退下後,李美人似是好奇:“喬禦女,你與梅才人同住一宮,可知梅才人身上是哪兒不好?”
喬禦女低着頭,叫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低聲道:“臣妾不知。”
李美人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但也知道喬禦女是在梅才人手底下過活,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于是矛頭對準了卿歡:
“梅才人前不久才截了簡寶林的寵,這才過了多久就病了,也不知這其中有沒有什麼關聯。”
李美人就差沒明着說梅才人生病是簡寶林害的了。
但在座的即便再蠢,也懂幾分彎彎繞繞,豈會聽不明白李美人的言下之意。
頓時,諸多目光就落在了卿歡身上。
卿歡眼含霧氣,聲音哽咽:“李姐姐這話何意?”
對上卿歡那雙勾人的眸子,李美人心中暗罵卿歡狐媚,她撇開視線,低頭撥弄着茶碗蓋子:“本主什麼意思,簡寶林應當明白。”
卿歡眼中霧氣當即凝成淚水,順着臉頰落下。
她起身跪下,委屈道:“皇後娘娘,臣妾沒有害梅才人生病,還請皇後娘娘替臣妾做主。”
卿歡扯了皇後下水,皇後就不好隻看着不插話了。
她沉聲道:“李美人,你說是簡寶林害的梅才人,可有證據?”
一句話問的李美人啞口無言。
她哪兒來的證據,不過是信口胡謅罷了。
皇後見狀,訓斥道:“沒有證據,就不要胡言亂語,随口污蔑。”
李美人臉色漲紅,福身道:“臣妾知錯。”
皇後擺了擺手:“下不為例。”
李美人在卿歡手裡吃了虧,算是把卿歡給記恨上了。
請安散後,她特意在卿歡回玉芙宮的必經之路上等着。
卿歡在見到李美人的那一刻,就知來者不善。
避是避不開的,她也沒打算避:“李美人安。”
李美人冷笑一聲,也不叫起,伸手擡起卿歡的下颌,另一隻手的指甲輕輕的在卿歡的唇上遊走:“簡寶林這張嘴,長的是好,隻是可惜不太會說話。”
話落,卿歡隻覺得唇瓣一疼,口中就嘗到了一股腥甜。
“哎呀。”李美人裝模作樣的叫了一聲,然後收回手,用帕子擦拭着指甲上的血迹,一邊搖頭歎道:“都怪本主這指甲留的太長了,一不小心傷到了簡寶林,隻是陛下喜歡本主這指甲,本主也不好剪了去給簡寶林出氣,不如這樣吧。”
她扭頭朝湘竹道:“給簡寶林十兩銀子,就當是本主賠簡寶林的藥錢了。”
“是。”湘竹應了一聲,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裝了銀子的荷包扔到地上。
羞辱意味極強。
青書忍不住要和李美人主仆理論,剛要說話,就被卿歡阻止了。
李美人出了在鳳藻宮受的氣,趾高氣昂的領着湘竹走了。
禦書房,蕭烨才看了兩本奏折,後宮的事就傳到了他耳中。
他在聽到梅才人病了,皇後命人去尚寝局撤了梅才人的牌子時,輕挑眉梢:“什麼病?”
元盛道:“聽太醫說,是梅才人面容有損。”
蕭烨來了點興趣:“可有異常?”
“明面上沒有異常,太醫說梅才人這症狀,是因為體内積攢的火氣太盛,與平日的膳食有關,隻是那些膳食,有一半都是喬禦女的。”
“是喬禦女做的?”
元盛搖頭,“是簡寶林。”
蕭烨興趣更濃:“仔細說說。”
“那日梅才人把您請去了她宮裡,第二日簡寶林宮中的全福就去了尚食局,用他之前的人脈暗中改了幾樣了喬禦女的膳食。”
而梅才人本就因搶了喬禦女的膳食而理虧,就是知道了,也不敢鬧出來,怕毀了她的名聲。
蕭烨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那日他舍了她選了梅才人,就是想看一看她的手段,若是她就這麼忍氣吞聲,什麼也不做,那他定然會對她失望。
如今她憑着自己那簡陋的人手,能不着痕迹的讓梅才人吃了個啞巴虧,足以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說完梅才人的事,元盛又道:“陛下,還有一事,是關于……簡寶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