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雲伸手向綿綿嘴邊掩去，“噓，别吵着你師傅了！”

“嗯！”圓月眼睛撲閃着眨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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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千裡，浮光躍金，舳舻乘流，舟楫停泊岸邊，陸陸續續從船上走出達官顯貴之人。

拱橋上人來人往，三兩點星星倒映在泛起漣漪的水面。

拱橋另一端空地上，一着鵝黃衣服，用黃色絲帶盤起高高包髻豆蔻少女手提銅鑼，步履輕盈繞圈敲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康國劍使，一代絕學……”

不一會兒來往人群駐足停靠，圍成一個圓圈，站在裡端，一襲白衣，紮着白色絲帶高高包髻的袁青雲與綿綿對視一眼，輕輕點頭，便揮舞起手中的長劍。

起舞弄劍，圍觀人群，拍手叫好。

綿綿連忙拿起圓盤，朝人群走去，拍手叫好的百姓從荷包裡掏出三兩個銅闆，放入綿綿舉着的圓盤裡。

一個大腹便便絡腮胡子男人扔了一塊銀錠進去，綿綿趕緊微笑謝過。

哪知男人放了銀錠進去，伸出的肥手趁機摸了一把綿綿嫩白手背。

綿綿剛要驚呼，可一想到不能給青雲姐姐招惹麻煩，深深瞪了一眼男人。

這一瞪不要緊，男人愈發得寸進尺，又扔了一塊銀錠，伸回的手細細摩挲綿綿小手。

此刻綿綿抿緊雙唇，默不作聲，口中直罵：死肥豬，要不是青雲姐姐還在舞劍，我真想給你一巴掌。

“啪”一聲響亮耳光，男人伸回手捂着自己被扇紅的臉頰，扭頭看去，沒有可疑人員，回頭看去綿綿，怒目圓睜。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男人可笑着轉回身去，一張殺氣騰騰的胖臉展現，吓得男人瞳孔巨縮，戰戰兢兢道:“夫……夫人，我……路過。啊——”

男人還沒解釋清楚，就被擰着耳朵拖着離開。

綿綿放輕松一笑，看着旁邊身着一襲青綠外袍的少年，昂藏七尺，器宇軒昂，英氣逼人，腰間還配有一把長劍，劍柄鑲嵌一顆青綠寶石。

“謝謝你，剛剛替我解圍。”綿綿羞澀小聲耳語。

少年爽朗微笑，“小事一樁，不足挂齒。”

少年說完，眼神朝還在舞劍的袁青雲探去，輕蹙眉頭，關切問道：“這舞劍的是何人？”

綿綿斂眉看了一眼氣勢磅礴，還在舞劍的袁青雲，疑惑不解，卻是一臉自豪道：“我青雲阿姐！”

“青雲阿姐！”少年輕呼，雙眸凝神望着，連連搖搖頭否定道：“人長得像又有不同之處，可是那拿劍的一招一式，一模一樣。”

少年還在疑惑，蹙起眉頭，“你阿姐姓啥？”

綿綿遲疑一番，想着剛剛此男子還幫忙解圍過，開口道：“程青雲，禾口王的程，怎麼了？”

少年歎息一聲，眼中失掉光華，轉頭離去。

綿綿看着遠去的威武雄壯背影，略顯落魄，剛要開口，人影消失，隻能呐呐作聲：“我想說，還沒來得及問你名字呢！”

一劍舞畢的袁青雲用白布擦拭鬓角汗珠，朝站定不動的綿綿走了過來，放長眼光，盯着綿綿看得方向投去，遠處黑暗寂寥，哪裡有人。

袁青雲輕輕拍了一下綿綿後肩，尋聲問道：“怎麼了，那裡是有什麼好看的嗎？”

綿綿回過神來，舉起圓盤，連忙掩飾，“哪有！你看，青雲姐姐，今天收獲頗豐哦！”

青雲欣慰一笑，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接連幾日，都來星河夜市掙取銀兩，藥錢和夥食費扣去部分，離進康都城内趕考還有大半年月，一路盤纏應該能收集應對。

圓盤裡的錢拾起，裝進荷包，休息片刻，袁青雲又開始新一輪舞劍，隻不過這次換了個招式，大起大合，渾然天成。

馬車裡，坐着一名黑袍金繡男子，腰間纏繞金色銅鈴玉帶刻有奇怪符文，手腕拴有紅色麻花繩線，線的端點，挂有同樣小型金色銅鈴。

男子昂起頭來，面容消瘦，皮膚皙白，一頭烏黑秀發淩亂披散落在肩頭後頸，龍眉鳳目，皓齒朱唇，漆黑如墨的瞳眸溢出一股陰柔邪魅氣息。

馬車窗側帷裳掀開，男子深邃瞳仁朝正在舞劍的袁青雲方向投去。

看了片刻，男子收手關上帷裳，坐正閉眼，嘴角輕扯，一抹勾魂攝魄般清隽冷笑緩緩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