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嬌嬌把耳朵貼過去,雄渾的心跳聲有力的回響在她耳邊。
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氣,還好沒出事,應該隻是睡着了吧?
想到小哥哥平日裡的警覺,龍嬌嬌有些懷疑,他真的會睡得這麼死嗎?該不會是昏迷了吧。
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瞥見男人的手腕上貼着紗布,龍嬌嬌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手腕上有大動脈,失血過多同樣有生命危險,這會不會是小哥哥昏迷不醒的原因?
想到這裡,龍嬌嬌小心翼翼地把紗布撕開了一條縫兒。
紗布下的皮膚,隻有一條淺淺的紅色口子,已經愈合了。
紗布上也隻沾了極少量的鮮血,按理說這樣的出血量,是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的。
龍嬌嬌陷入了新的困惑中,她的視線落到男人□□涸血迹染得暗紅的嘴唇上,不知想到了什麼,急忙折身回帳篷。
天氣這麼熱,昨天趕了一天的路,他們兩人隻喝了一水壺的水。
昨晚小哥哥喝了那麼多鹿血,應該是渴了,她卻在心裡調侃他會不會補得太過睡不着,她是真該死呀!
龍嬌嬌後悔又自責,背包裡還有兩瓶2.5升規格的礦泉水,她把其中一瓶拎到了小哥哥身邊。
這麼躺着喂,她害怕小哥哥會嗆水,又跑回去把登山包給挪了過來。
拎起包的那一刻,龍嬌嬌感覺她的力氣似乎真的變大了,明明昨天出發時,這包她拖動起來都相當吃力。
就算裡面的東西消耗了一些,也不可能一下子輕松這麼多。
龍嬌嬌再次困惑地看了看她瘦弱蒼白的小手。
昨晚她又莫名其妙生病了,今天醒來依然神清氣爽,精神充沛,壓根就沒有大病之後的疲憊感。
真是奇怪!
龍嬌嬌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再糾結,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昏迷不醒的小哥哥。
她把包挪出了帳篷,然後扶起小哥哥,讓他的上半身靠在登山包上,這才擰開礦泉水瓶的蓋子。
由于他們沒有找到水源,無法清洗,昨晚水壺又接了鹿血,裡面殘存的血迹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已經臭不可聞。
龍嬌嬌隻好小心翼翼的把水倒進蓋子裡,再掰開小哥哥的嘴巴,給他喂下去。
讓她高興的是,男人雖然昏迷不醒,但他對水似乎有着天然的渴求,一喂給他,他就咕咚一聲吞了下去。
能喝水就還好。
這一次龍嬌嬌顧不得要節約水,一連喂了十多分鐘,瓶子裡的水位明顯下降了一大截。
而這時小哥哥似乎也醒了,他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迎着耀陽慢慢睜開了那雙單純而迷茫的眼睛。
“崽崽……”
熟悉而有别于平日裡陽光中氣的無力聲音,讓龍嬌嬌很不好受,她把小腦袋湊了過去,關切地問:“小哥哥,你哪不舒服?”
“我沒事。”
男人看着面前努力照顧他,小臉上寫滿擔憂與害怕的小幼崽,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就是睡着了,睡得比較死。”
龍嬌嬌:“……”
她平日表現的很蠢嗎?小哥哥竟然用這麼爛的借口敷衍她,當她不知道,她晚上嘣個屁他都會醒。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龍嬌嬌抹了把臉,決定不跟病号計較,“你先回帳篷再睡會兒。”
“我真的沒事,你想吃什麼,我去抓……”男人說着就一躍而起。
為了證明他身體的強壯,他還原地來了兩個後空翻。
龍嬌嬌卻眯了眯眼:“你不聽話我會生氣的,我告訴你,我發起脾氣來連我自己都怕。”
這一次輪到男人一臉無語了。
他瞥了一眼女孩有些兇巴巴的臉色,小聲呢喃了一句:“哪有小幼崽威脅長輩的……”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沒……我馬上就去,躺着……”
男人聽話的彎腰鑽進了帳篷。
在龍嬌嬌看不見的地方,他眼中卻有着化不開的擔憂。
昨晚挺過腦中那炸裂般的疼,神情一放松,他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這算得上是鲛人身體自我修複的一種方式,但同樣的,這個時候的他很難對外界的狀況作出反應。
這個時候如果發生危險,他自保都很難,更别說是保護身邊的小幼崽。
他不能保證下一次他還會不會發病,更加無法保證在他發病的情況下,周圍會不會遇到其他的危險。
聽嬌嬌的意思,她是有父母的。
或許他應該盡快跟她一起回到人類社會去,他可以用精神力控制住她的父母,讓他們全心全意的養育她。
這樣一來,即便有一天他精神失控,徹底變成一個瘋子,他也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