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江檀手裡拿着填寫好的加班申請單,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
裡面傳來艾世傑的聲音。
江檀自動掠過沈舒寒的桌子,直接走到了艾世傑面前:
“艾總監,是這樣的,我元旦沒什麼事情,想留下來加個班,您看可以嗎?”
“可以啊,正好這陣子客情挺繁忙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拿來吧。”
艾世傑想也沒想就一口答應下來,讓江檀把加班申請單拿給他,一邊簽字一邊說道:
“不過我最多隻能讓你上一天班,酒店有規定,不能連續三天都讓員工上班。”
“行。”
沈舒寒安靜地坐在辦公椅上,面上很平靜,腳下一萬八千塊的高跟鞋跟卻快要被她踩斷了,她這樣算什麼,昨天中午不是都說好了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喏,簽好了。”
江檀滿意地接過那張單子:
“那艾總監,我具體哪一天上班呢?”
“回頭我喊沈總監改一下班表你就知道了。”
“好,那我先走了。”
江檀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沈舒寒的臉上陰雲密布,考勤一直是她在負責,江檀要申請加班,應該先來找她而不是艾世傑,現在居然膽子大到當着她的面找艾世傑簽字,是故意要給她氣受嗎?
艾世傑偏偏在這個時候朝她轉過來說道:
“舒寒啊,你把班表改一下吧,讓江檀1号來加個班,你剛剛都聽見了吧?”
“聽見了,我沒聾。”
艾世傑現在已經十分逆來順受,知道沈舒寒隻能順着毛捋,便沒再說什麼。
沈舒寒擡手在班表裡把1号的班次給江檀安排上,越看心裡越堵得慌,索性把鼠标一丢,從辦公室裡沖了出去。
艾世傑一臉懵逼:
“這又是誰惹了她了?一天到晚的...”
江檀拿着加班表走在去往人事部的路上,老遠就看見一個人斜倚在轉角的欄杆上,插着手低着頭,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江檀心裡有點慌張:
(OS)“她怎麼會在這裡...是在堵我嗎?”
她放緩了腳步,一邊扭頭前後看了看:
(OS)“...沒别的路了,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沒别的路可供選擇,她幹脆加快了腳步:
(OS)“...隻要走快一些,她應該不會攔我吧...”
她沒有看沈舒寒,卻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定在她身上,讓她渾身不舒服。
就在即将擦身而過時,沈舒寒開口叫她:
“小檀。”
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江檀的腳步有些許停頓,就在她決定逃開時,手腕卻被人抓住了。
“小檀,你要去哪裡?”
感到手腕有些酸痛,江檀皺了皺眉:
“沈總監,我剛剛找艾總監簽加班表的時候,您不是在場嗎?”
對方毫不留情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居然對我用敬語?”
江檀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試圖掙脫:
“...沈總監,您是我的上司,我這樣叫您應該沒問題吧?”
“...這裡是公共場所,請你自重!”
最終,江檀還是成功掙脫了沈舒寒的手,最後看了一眼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什麼也沒說,轉頭就走。
走了五六步,背後傳來聲音:
“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江檀的腳步沒有猶豫,推開了人事部的門。
沈舒寒覺得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而後沉沉地撞擊在了胸腔裡,她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一種被在乎的人忽視的感覺。
她不明白,兩人之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忽然間她想起了範雨薇,這情形是如此的相似,她的小雨也是一夜之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抛棄了她。
所以,她這是又再一次被人抛棄了嗎?
整個下午,她沒有再上去餐廳,晚上原本有個宴請,因為怕上樓再遇到江檀,她幹脆以身體不适為由,謝絕了應酬。
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覺得好笑,以前就算是辛苦忙碌了一天,晚上該去的應酬她也一個都不會落下,現在卻會因為怕遇到一個人而選擇逃避,這還是她嗎?還是那個不可一世清高無比的沈舒寒嗎?
畏畏縮縮的,真不像話。
想到這裡,她猛踩一腳油門,車子便加速往前駛去,打開了主副駕駛的車窗,冷風迫不及待地鑽了進來。沒錯,在這寒風刺骨的1月,沈總監在把她的寶馬當敞篷開。
最後的結果就是,回到家就不住地打噴嚏。
“喂李叔,可以過來幫我熬個姜茶嗎...”
李叔不一會兒就趕了過來,手裡提着生姜和茶葉包:
“小姐,你沒事吧?”
沈舒寒木然地搖了搖頭,眼神有些空洞:
“沒事兒,回來的時候吹了點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