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見她靠坐在車裡默不作聲，忍不住問了一句：

“姐姐，你在想什麼？”

沈舒寒回過神來：

“...哦，沒什麼。”

“今晚想去哪？”

“我們今晚是不是還要給小孩子們包禮物？”

“嗯。”

“那我們是不是還要先把禮物裝好再運過來？”

“嗯。”

“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在學校裝呢？”

“對哦。”

“...”

江檀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太陽落山後，村子裡氣溫陡降，兩人在教室裡裝着禮物，才發現教室裡連暖氣也沒有，不僅如此，教室的門還關不緊，不時有冷風吹進來。

江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有些懊惱：

“早知道還是先回去招待所裝禮物了...”

“沒關系，很快就能弄好。”

漓村小學總共也就二十幾個孩子，她們給孩子們準備了很多巧克力，毛絨公仔，還有一些拼圖之類的益智玩具，準備将小件的都裝進聖誕襪，大件的用禮品盒來裝。

沈舒寒見江檀正往襪子裡倒巧克力，于是悄悄退到門口，“啪”地一下關上了教室的燈。

黑暗中江檀的聲音有些顫抖：

“...舒寒姐？是停電了嗎？”

“舒寒姐，你人呢？”

“我在呢。”

這時沈舒寒已經順着原路摸回了江檀身邊。

“停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電，我們要不要給校長打個電話？”

“我問過了，電一會兒就會來。”

“問過了？你什麼時候問的？我怎麼不知道？”

“小檀，聖誕節許願，通常都會很靈驗。”

“我知道啊，可你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黑暗中江檀的雙手被沈舒寒緊緊抓住，月光灑進來，隐隐能夠看見她閃爍的瞳孔，江檀好像知道對方即将說出什麼，此刻感覺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她忽然想阻止她說出那些話，不管那些話和自己有沒有關系。

“小檀，我想要一件禮物...”

“...什麼禮物？”

“...算了，說出來的願望會很難實現的。”

江檀說着就想要掙脫開沈舒寒的雙手，對方卻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握得更加用力。

“小檀，你願意接受...”

“我都說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你是不是大傻子呀？！诶？！”

江檀連忙想要伸手去捂住她的嘴，腳下卻被一根電線絆了一下，整個人立刻失去了重心，倒向沈舒寒，對方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生生就被撲倒在地，緊接着隻聽見“咔哒”一聲，一顆聖誕樹在兩人身側發出了炫目的光彩，原來摔倒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了聖誕樹的燈光組開關。

江檀吓壞了，連忙伸手摸向沈舒寒的後腦勺：

“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到腦袋？”

絢爛的燈光下，沈舒寒看着女孩兒緊張又心疼的樣子，那雙幹淨的淺褐色眼眸中映出的都是自己，她不忍心去破壞這份美好。

内心經曆了幾番掙紮後，她終于溫柔開口：

“還好，不疼，倒是被你壓得...有些喘不上氣。”

江檀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趴在對方身上沒有下來，趕緊伸手将纏繞住腳踝的電線解開，然後光速站起了身。

“額...對不起。”

沈舒寒起身後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沒關系。”

“那我們把這些禮物放好就走吧？你餓嗎？我們去找吃的吧？”

“好。”

借着聖誕樹發出的光，兩人終于将禮物都放置好，随後走出教室，關上了門。

“舒寒姐你快看，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圓啊！”

沈舒寒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月亮低低地挂在樹梢上，好像站在山坡上就能将它抓住一樣。

這時不知道誰家的狗叫喚了一聲，兩人一直走到大門口時，才發現鐵門被鎖上了，是從外面鎖住的。

“幫我拿一下。”

沈舒寒确認了一下鐵門旁邊磚牆的高度和結實程度，脫下外套交到了江檀手裡。

“舒寒姐，你該不會是想要翻過去吧？！”

江檀話還沒說完，對方後退了幾步，一陣助跑，然後縱身一躍，月光下矯健的身影就像一隻貓，輕輕松松就翻上了旁邊的牆頭，然後對江檀伸出左手：

“來吧！”

江檀大張着嘴：

“舒寒姐...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會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