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屬實沒有想到沈舒寒竟會真的過來，見她提着一袋砂糖橘，剛有些感動，對方便來了一句：

“你堂堂一個銷售總監，怎麼選房子的眼光這麼差，如果你想換房子，我倒是認識不少房産中介。”

宛然當即給了她一個大白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勞您費心了，我住習慣了。”

沈舒寒聳了聳肩：

“所以我能進去了嗎？”

“愛進不進，随你的便，咳咳...咳咳咳...”

宛然也不管她，轉身就往屋裡走，不時還咳嗽幾下。

沈舒寒大步一邁也跟着進來了，還不忘将那扇木門關上，她嘴上說着嫌棄，目光卻在快速掃蕩這小小院落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這院子小是小了點，不過還挺閑适的。”

宛然倒了杯茶放在桌上，意思是給她準備的：

“喲，你能看得上我家，謝謝你的誇獎。”

沈舒寒将橘子放下後并沒有立即入座，而是自顧自在客廳裡轉悠起來，想不到平日裡處處與她作對的宛然家裡竟然如此古樸，目光所至幾乎都是木制家具，其中那個老舊的木制挂鐘和桌上的木匣子一看就是手工制作而成的，她突然有些好奇那個木匣子都有什麼東西，便走上前，伸出手摸了摸光滑的表面。

“别動。”

誰知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

衆所周知，沈總監執拗起來堪比一頭倔驢：

“怎麼？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沒有什麼秘密，你想多了。”

沈舒寒看她欲蓋彌彰的樣子便更加好奇，唇角一彎：

“你不讓我動，我就偏要打開看看。”

“你！咳咳...咳咳咳咳...”

宛然感覺自己的肺部被她氣得更疼了，開始沒命地咳嗽起來。

“咔哒”一聲，匣子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些常用的珠寶首飾，都被規規矩矩地放置着。

“嘁，我還以為藏着什麼夜明珠之類的寶貝，不過是一些廉價的首飾而已。”

也對，在沈舒寒眼裡，宛然這些物件都隻能算是低端貨，她還真沒有幾件首飾是低于四位數的。

宛然恨恨地看着她，強忍着咳嗽。

不過在這些珠寶的最下面，還壓着什麼東西，沈舒寒用蔥白如玉的指尖将它抽了出來，是一張有些年代感的合影，照片裡一家四口很是幸福地笑着，宛然正挽着一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兒，男孩兒的臉部稍稍有些褪色，一看就是經常被人摩挲所導緻的。

“你一個人住。”

她這句話似是疑問，其實心裡已經大緻有了判斷。

宛然快步走上前去從她手裡奪過照片，将匣子蓋上：

“這不是你能碰的。對，我單身，一個人住，你查戶口查完了嗎？”

“你今天叫我來，不是想向我請教銷售技巧的嗎？怎麼從我進門開始，你就這麼抗拒呢？”

宛然把冷掉的那口茶倒掉，又重新給她倒了一杯，小聲說道：

“...我又沒想到你真會過來，再說了，我欣賞你的工作能力和我讨厭你的為人是兩碼事情。”

“你倒是挺拎得清的，說吧，遇到了什麼困難。”

“沈總監，如果你不是墨城商會會長的女兒，你還會這麼如魚得水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啊，讓我想一想...嗯...也許不能，但是很可惜，這個世界上并沒有如果，所以你的假設不成立。”

“據我所知，商會每四年會進行一次選舉，商會會員手中都有投票權，不過最終候選人還是由元老級成員來敲定。”

沈舒寒喝了一口茶：

“嗯，你了解的很清楚。”

“你和那些元老之間關系如何？”

“喲，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想讓我引薦你們認識？我勸你還是别想了，那幾個糟老頭子都和我老爹年紀差不多，你确定你能搞定？”

說完，沈舒寒上上下下打量起宛然來，盯得她渾身不舒服，又将毯子裹緊了一些。

不過她還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那天在醫院看見的一幕告訴沈舒寒:

“你想哪兒去了，我隻是想提醒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珍惜你擁有的。”

“我言歸正傳，今天還是要謝謝你幫我盯會議。”

“不用客氣。其實我們一直都不是敵人，更何況你會議的用餐一直都是我在承包，我覺得我們會是很好的搭檔。”

說完，沈舒寒試探性地加上一句：

“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我都不介意拉你一把。”

“我...”

宛然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我最近損失了不少客戶，都是跟我合作了好幾年的，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話一出宛然突然有些後悔，她怎麼能在沈舒寒面前示弱呢...可一想到自己的賬戶餘額，她也不得不低頭。

“按理說，長期合作的公司除非遇到重大變革，否則不會輕易終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