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沈母不時打量着江檀,江檀顯得有些局促。
“我爸呢?”
沈舒寒夾了一筷子菜,随口問道。
“哦,你爸今天難得閑下來,去找你李伯伯釣魚去了。”
“行吧。”
沈舒寒說着,便給江檀夾了塊魚。
“我媽燒的魚可好吃了,你嘗嘗。”
沈母有些訝異,自己的女兒不僅把人帶回家吃飯,還會這麼親密地給人夾菜,真是活久見。
“嗯,好。”
江檀則是乖巧的吃起了飯。
沈母這飯越吃越覺得不太對勁,看着女兒自己都沒吃上幾口,就光顧着給那個孩子夾菜了,還不時沖對方笑,她從沒見過女兒這個樣子。
江檀看着自己的碗裡逐漸堆成了小山,十分不好意思地說道:
“呃...舒寒姐,夠了夠了,我快吃不下了。”
再一看這孩子的眉眼,沈母的心頭突然有一絲不好的感覺升了上來,于是清了清嗓子問道:
“小寒啊,段霖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這話一出,沈舒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回歸平靜:
“哦,他說有個會要開,就沒來。”
“我上次和你們說的事情,你們提上日程了嗎?”
“什麼事情啊?”
“咳咳,就是要孩子的事情。”
沈舒寒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幹脆放下了筷子:
“媽,這件事情急不來,我們回頭再說吧。”
沈母瞟了一眼江檀,見她神色如常,便繼續了話題:
“怎麼急不來,你們不急我可着急呢,你都34了,得抓緊了!”
“媽,總之這事兒你别操心了,我心裡有數。”
沈舒寒說完,擦了擦嘴,便起身了。
江檀十分乖巧地跟着她站了起來。
“诶?這就走嗎?我湯還在爐子上呢!”
沈舒寒從邊台上拿起了車鑰匙:
“湯就不喝了,該去見客戶了,我們先走了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于生孩子這種話題明顯就在回避,似乎完全不想讨論這件事情。
坐進車裡,沈舒寒覺得自己的好心情已經沒了,每次都是這樣,自己這個媽就是個傳統的女人,話題總是老生常談,而且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從前的媽媽可不像現在這樣和藹可親,她的改變完全是因為段霖。
江檀見她半天沒有發動車子,小心地詢問:
“舒寒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沈舒寒這才反應過來她今天不是一個人,自己沖動跑了出來,也沒有顧及江檀的心情。
“你吃飽了沒?”
她關切地看着江檀。
“嗯,差不多吧。”
“有點想去海邊,你想去嗎?”
“好,我陪你去。”
于是沈舒寒一路驅車來到了一望無際的海邊,涼爽的海風将鹹濕的氣息拍打在臉上,瞬間讓心情釋懷了不少。
沙灘邊,不遠處支起了燒烤攤,沈舒寒拉着江檀走了過去:
“我請你吃燒烤。”
她每次想要對自己好的時候,都是用這種不容推辭的态度,有些固執,也有些認真,江檀很是受用,并沒有覺得對方很強硬,所以每次都依着她來,這反而也讓沈舒寒覺得兩人相處起來很舒服。
此時幾近黃昏,兩人坐在沙灘椅上,共同眺望着遠處的海平面,晚霞正熱烈綻放着,借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折射出萬丈光彩,江檀不禁為之動容:
“真的太美了...”
沈舒寒轉頭看向她:
“這是你第一次在海邊看日落嗎?”
“嗯,是第一次。”
身旁的女孩兒上揚着唇角,眼中止不住的笑意彌漫,夕陽的餘晖籠罩在她的側臉,就連臉頰上的紅暈也染上了一抹橘色,沈舒寒呆呆地望着她,竟生生錯過了最後一抹風光。
太陽剛落山,便起了一陣風,将二人腳邊的沙子吹得四散飄飛,兩人連忙起身。
“沒事吧?快來!”
沈舒寒一把将桌上的餐布扯下,拉着江檀背過身去,将餐布罩在兩人頭頂,以遮擋風沙。
黑暗中江檀隻覺得她離自己很近很近,近到她可以嗅到她頸窩處清冽的茶花香氣,然而對方卻什麼話都不說,将近三分鐘,她們就這樣靜靜地互相感受着對方的氣息。江檀突然感覺自己右邊臉頰上似乎迎來一陣酥酥癢癢的灼熱,她突然意識到,那是沈舒寒的唇所帶來的觸感,頓時吓得不敢動了。
然而這份悸動隻停留了一瞬,便被沙灘邊點亮的小彩燈打斷了。
沈舒寒将餐布移開,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還好吧?”
“...嗯嗯!我挺好的,謝、謝謝舒寒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