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車，她才知道剛剛對方在做什麼，她在一下一下地撥弄着左手上的銀色戒指，那枚戒指的做工很是精巧，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可以旋轉的羅盤指針。

見她遲遲不說話，江檀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隻得先開口道：

“舒寒姐，你來了，怎麼不上去？”

“小檀，Jason把我提報的晉升申請駁回了。”

“...是我的那份嗎？”

“...是。”

“嗯，那我知道了。”

沈舒寒有些詫異，怎麼她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失落，反而是自己，有些擔心她會為此而感到難過。

“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被駁回嗎？”

江檀笑了笑：

“大概是因為我沒有什麼特别突出的表現吧。”

“不是因為這個。”

她的目光終是落在了江檀臉上，江檀卻不敢看她。

“那...那是因為什麼？”

沈舒寒将右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我猜，是因為他不想我組建屬于自己的團隊，他擔心會因此影響到艾世傑的發揮。”

“哦，原來是這樣啊。”

江檀覺得她分析的很有道理，可自己的手卻被對方攥緊了：

“...小檀，上層的争鬥本來就與你無關，你不應該淪為犧牲品。”

江檀聞言終于瞪大了眼睛，擡頭對上了她的雙眸：

“犧牲品？舒寒姐，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我指的是你的前途，你難道想一輩子隻做個服務員嗎？”

“...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話...我不在乎這些的...”

江檀小聲說着，感到手上那股力道松了下來。

沈舒寒松開了她的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和我一起有什麼好，你該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OS)“可我的這方天地裡，不能沒有你。”

江檀是如此想要把這句話告訴對方，再三掙紮後卻隻是動了動唇，終是沒有開口。

她隻覺得對方的眼神更加陰郁，低垂的眼眸裡寫滿了疲倦。

江檀突然很想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别害怕，她願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最終這份熾烈的想法卻被一陣冰冷的海水所吞沒：

“...如果你找到了更好的去處，就去吧，不用考慮我。”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讓她走嗎？離開她？好放任她一個人去承受所有？

想到這裡，江檀心裡很不是滋味，突然而至的怒意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将對方一把抱住的：

“姐姐，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你明白嗎？”

對方很明顯被她的舉動吓到了，不過最終一雙手還是撫上了她的脊背，輕輕拍着，好像在試圖安慰一隻兇猛的小獸：

“...好，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江檀閉上了眼睛，偷偷用力嗅了嗅對方頸窩處的香氣，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你問我的問題嗎？”

她看見對方的眼中先是疑惑，而後又有一絲放空，緊接着便是閃躲：

“...什麼問題。”

江檀已經從她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她明明就記得，于是此刻似乎變得更加勇敢了一些，突然湊了過來說道：

“不管你記不記得，我的回答，都和當初一樣，從沒變過。”

沈舒寒訝異地看着她堅定的雙眼，她當然明白江檀當初的回答是什麼，一字一句，她都記憶猶新，她素來強勢，此刻卻被這個孩子的氣場生生壓住，一時之間她的腦子停止了思考，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如果不是車裡音響的震動，恐怕此時她狂跳的心就會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本想勸江檀另找個好去處，今天之後也許就會分道揚镳，卻根本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在她以往的工作生活中從沒遇到江檀這樣的人，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隻是覺得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最後我們的沈總監終于開口了，開口就是一句令人費解的話：

“我請你吃飯，吃你想吃的。”

“哈？”

江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就一腳油門開出了停車場。

(OS)“難道這就是她對人示好的方式嗎？請客吃飯？”

“可是、可是我工服都沒換啊！”

“我給你買衣服。”

“那、預算多少啊？”

“上不封頂。”

“哈？舒寒姐你開慢點啊！”

“...不好意思江小姐，我刹車失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