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的家是一間loft，分為上下兩層，此刻她們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裡，沈舒寒一口一口喝着奶茶，江檀則呆呆地望着她出神。

“我長得很對你胃口。”

她突然開口來了一句。

“哈？”

“否則你怎麼一直盯着我，你愛看我，就多看一會兒。”

江檀被她撩得雙頰绯紅，将臉埋進了懷中的抱枕裡。

“小檀，我今晚可以不走嗎？”

她這是在請求自己的收留嗎？如果是她的話，江檀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的。

随後江檀點了點頭，幫她把奶茶續上，打開了投影。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我這裡有一些喜劇片，我們一起看？”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江檀拿着遙控器的手懸在了半空。

(OS)“遭了，我好像說錯話了...”

“你說你和你先生吵架了...”

“也不全是他的問題...”

沈舒寒若有所思地說道。

江檀默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畢竟我喜歡過女人。”

猝不及防地一句讓她沒拿住杯子，半杯奶茶直接呼在了身上。

江檀一邊手忙腳亂地用紙巾擦拭着，腦子裡卻在高速運轉。

沈舒寒繼續出神地訴說:

“我大學時候交往過一個女生，可遭到我家裡人的反對，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赢得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卻沒想到，她竟會為了那可悲的三十萬，而選擇離開。”

“她離開了？她去了哪兒？”

沈舒寒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那天之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當我從家裡逃出來的時候，已經再也聯系不上她了，管家說她出了國。”

沒想到像沈舒寒這樣有錢有貌的女人竟然也會被人抛棄，真是令人唏噓。

“那你恨她嗎？”

“恨，可我想不明白，從前無論我送她什麼，她都不會收下，怎麼忽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她曾經和我說，等我們都畢業了，就一起租一間公寓，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她怎麼忍心放棄這裡的一切，獨自去往異國他鄉...”

“也許...她有一些難言之隐，并不僅僅是因為收了錢...你們有多久沒聯系了？”

“十年了...”

“十年了...”

江檀輕聲重複着這個數字，心裡也确實替她感到寒心。

“那你和你先生...”

“我到現在都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愛他...”

“冒昧問一句，那個女孩兒...就是小雨吧？”

對方怔怔地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江檀的心頭似有一道涼風拂過。

半晌，她隻覺得有些煩悶，便起身走向浴室。

“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坐在浴缸裡，她反複思索着兩人剛剛那番話語，雖然對方口口聲聲說着恨，可從她數次反常的表現來看，明明心裡就很挂念，可當她每每抱着自己，嘴裡卻喊着小雨，這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折磨？她怎麼竟然會這樣想？

(OS)“我一定是瘋了...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即便她喜歡過女人...可她現在有自己的家庭...我充其量隻是小雨的替代品...我到底在想些什麼...”

于是她将整個人埋進了浴缸裡，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時，幾聲零星的敲門聲将她的思緒從水中拉了出來。

【敲門聲】“咚咚...咚。”

“小檀，我看見你桌子上有酒，我可以喝嗎？”

“可以啊，你喝吧，開瓶器就挂在冰箱側面。”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她歎了一口氣。

站在全身鏡前安靜地擦着頭發，看着鏡子中映出的那個清瘦單薄的背影，蜷縮在沙發上，好像一隻貓，她突然好想走過去給她一個擁抱。

卻沒想到，當她走至對方身前時，這隻貓隻是十分倦怠地擡眼看了一眼自己。

一旁新開的紅酒已少了大半。

“這麼一會兒你喝了這麼多？”

“嗯？嗯...不好意思啊...我...我明天還你一瓶...”

說着，她又要伸手去夠桌上的紅酒杯，眼前隻覺得有什麼霧狀的東西妨礙了視線，手伸過去卻撈了個空。

“行了，你别再喝了。”

江檀趕緊把剩下的一小瓶紅酒拿到一邊。

“沒你這樣喝的。”

她語氣不是很好，甚至有些責備的意味。

一旁的醉貓卻隻是懶洋洋地歪在沙發上，毫不介意她的話語。

江檀本想喊她去洗澡，可現在這樣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估計也使喚不動她了。

“你要不要去床上睡...在這裡會睡不好的。”

最終江檀還是妥協了，蹲在她的面前這樣問道。

沈舒寒的臉上映出好看的紅暈，嘴裡呢喃着，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