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日子像是按下了加速鍵，酒店還未複工，各個部門都被迫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沒過幾周，酒店各個角落重又覆上了細密的灰塵。

楊以玲倒是沒有閑着，拉着江檀在街邊支起了飲料攤兒，賣起了鮮榨果汁。

“帥哥美女們，瞧一瞧看一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玲玲，你真的是頭一回擺攤嗎？”

“嗯，是啊。”

“可我怎麼覺得你很熟練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我的天賦。”

楊以玲得意地說道。

“小姐姐，一杯橙汁多少錢？”

“奧，10塊錢。”

“給我做一杯吧。”

“好嘞。”

楊以玲随即從小框子裡取出三顆新鮮橙子，熟練地操作起榨汁機。

江檀則幫她切着水果，順便收錢。

正當她低頭找零錢時，對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可以幫我做一杯西瓜汁嗎？”

江檀和楊以玲看着對方，同時愣住了。

站在攤位面前的，正是阿元。

楊以玲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完全沒了剛才熱情友善的服務态度：

“元堯你走吧，我的果汁不賣你。”

卻沒想到江檀隻是沉默着拿起西瓜，手起刀落，西瓜應聲裂成兩半。

江檀面無表情地一刀接着一刀，直到切出一小筐西瓜塊，而後遞給楊以玲，淡漠地說了一句：

“玲玲，榨吧。”

楊以玲會意，榨出一杯西瓜汁來遞給阿元：

“拿走，十塊錢。”

阿元接過杯子欲言又止：

“江檀，我...”

“你走吧，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元堯，你趕緊走，别擋住我的客人。”

阿元無奈地看了一眼江檀，隻好悻悻地走了。

那一天的生意很好，到了傍晚果汁已經賣完了，收攤時楊以玲還是決定問清楚這兩人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江江，你們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跟我表白了。”

“難道就因為你沒答應他，難道他和你動手了？”

“他沒和我動手，他隻和包間的椅子動了手。”

“那你是為什麼會被送去醫院的？”

楊以玲怎麼想都想不通。

江檀将最後一杯橙汁一飲而盡，擦了擦唇邊的果汁，終于開口說道：

“他罵舒...他罵我是同性戀。”

楊以玲瞪大了眼睛：

“他瘋了嗎他？不喜歡他就是同性戀了？”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我沒有談過男朋友。”

“什麼？江江你到底怎麼了？我覺得自從你出院之後，整個人都沒有以往開朗了。”

“玲玲，如果...如果我哪一天真的喜歡上了女孩子，你會不會覺得我腦子有毛病？”

本以為會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卻沒想到楊以玲隻是哈哈一笑，俏皮地說道：

“拜托，誰會覺得你腦子有病啊？現代社會這麼開放，喜歡女孩子的女孩兒那麼多，又不缺你一個。”

江檀錯愕：

“你對這方面很了解嗎？”

“也不是特别了解，隻是以前在我們學校就見過那樣兒的，哎，對了，你聽說過杜鵑無香的故事嗎？”

“杜鵑無香？那是個什麼故事？”

“從前有個妹妹愛上了大她12歲的姐姐，兩人相愛了整整7年，卻在7年之後狠心抛棄了姐姐，還美其名曰是因為沒有感覺了，大家都替那個姐姐感到很不值得，因為她在自己37歲的時候被抛棄了，而妹妹正值大好年華，完全可以開啟另一種人生。”

江檀聽後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每個人都得對自己的感情負責，不論男女。”

“那如果...對方還有家庭呢？”

“那可就另當别論了，破壞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不值得同情。”

江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收拾的差不多了，走吧，去吃晚飯。”

“嗯，好。”

說罷，楊以玲帶着江檀去了自己新租的房子，由于兩人這個月都沒有固定收入，還是決定每天都老老實實做飯吃，隻是每次吃完飯江檀都是獨自一人回家，今天也不例外。

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江檀的手機裡突然收到消息：

(OS)“好消息，酒店有望在九月中旬重新開業了。”

這是這些天來沈舒寒第一次給她發消息。

(OS)“嗯，那很好啊。”

(OS)“隻是我有些擔心酒店的生意會大不如前，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江檀覺得好笑，到底誰才是運營總監啊，于是回了條消息：

(OS)“小的隻是個打工仔，哪懂運營啊？”

(OS)“等你回來，我升你做主管，可好?”

江檀愣了愣，趕忙回複道：

(OS)“不好不好，我難當大任。”

等了好久，對方最終隻回了個貓貓生氣的表情就再沒說話了。

教師節，楊以玲突然心血來潮拉着江檀說想去墨大轉轉，江檀覺得好笑：

“你不去自己學校，怎麼偏要去墨大？”

“誰讓墨大是本市最好的高等學府呢，環境設施都是一流的，而且你們學校的食堂太好吃了，我很想念呢！”

江檀實在拗不過她，隻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