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寒看着面前這個嬌小清秀的女孩兒，此刻瑟縮着身子微微顫抖的樣子，原本還想再問些什麼，但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外傳來一陣腳步，打斷了她。

“哎呀這一大早的，咦，辦公室的門怎麼鎖上了，裡面有人嗎——”

門外傳來厲天書的聲音。

江檀知道來了救星，趕緊離開沈舒寒給她打造的方寸之地，一邊用手背擦幹淚痕，一邊假裝若無其事地說:

“來了來了，别嚷嚷。”

厲天書一進來就驚呼:

“沈總監你也來這麼早啊？你們大早上把門反鎖了是幾個意思啊？”

沈舒寒此時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泡起了茶。

“私人會議。”

她波瀾不驚地答道。

“什麼什麼？私人會議？”

“...剛剛沈總監在換衣服，所以我才把門反鎖了。”

“害，原來是這樣啊，沈總監你可真會開玩笑。”

厲天書這才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

可坐了沒五分鐘，他就覺得這間辦公室裡的氛圍怪怪的。

“你們覺不覺得...這裡有點兒...太安靜了？”

“有嗎？”

“有嗎？”

沈舒寒和江檀異口同聲地問，隻不過語氣都有些奇怪。

“...你們倆...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

“沒有。”

又是一次異口同聲的否認，厲天書将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右手打了個ok手勢:

“明白了，明白了，什麼都别說，我不問了，這事兒怪我，怪我。”

“為什麼怪你？我不在的這幾天，發生什麼事了？”

沈舒寒面不改色地問。

“沈總監你可不知道啊，那天銷售總監突然殺過來，說有兩盒月餅口味不對應，于是我，江檀，還有王業成三個人是加班加點呐...最後可算把898盒月餅都給檢查完了，結果你猜怎麼着？”

“說重點。”

沈舒寒沒好氣地抿了口茶。

“哎，最後那898盒裡，沒有一盒是有問題的！你說說看，這叫什麼事兒呀！你看江檀的手上，都是拆包裝弄出來的傷口！”

厲天書越說越激動，還攤開雙手拍了又拍。

沈舒寒下意識地擡眼去看江檀的手，可是江檀已經早早地把手藏進了衣服口袋裡。

江檀在她的注視下覺得渾身難受，看了看時間也快十點了，于是一把拉住厲天書：

“那個，天書啊，剛剛蕾姐喊我們去拿工服來着，走吧！”

“等一下。”

兩人剛準備逃跑，又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怎麼了沈總監？”

厲天書嬉皮笑臉的地問。

“把我的也領了。”

沈舒寒的話雖是輕飄飄一句，卻有如一道鋼鐵般的指令，由不得人拒絕。

“知道了，天書，我們走吧。”

江檀的語氣稍顯不耐煩。

直到兩人的腳步逐漸遠去，沈舒寒才擡頭開始左右上下打量起自己的桌面，一塵不染的白色漆面，規矩放立的文件夾，就連她的私人物品也被整齊擺放在了右手邊。

是她幫自己整理的吧？

(OS)“她這是...生氣了？”

而後又看見右上角那包熟悉的紙巾：

(OS)“我是不是...讓她失望了...”

想到這裡，沈舒寒突然覺得心沉沉地墜了一下，有些透不過氣，于是打開加濕器對着自己，任憑濕潤的氣息陣陣抛灑在自己臉上。

偏巧這時艾世傑領了制服走了進來，也沒注意到沈舒寒的神色已經有些失常，張口就來了一句：

“喲，沈總監回來啦？今天這是怎麼了？忘帶面膜了？”

“滾。”

隻聽得背後傳來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讓他的背脊瞬間發涼。

那一邊，江檀一個人氣呼呼地走在前面。

“喂，江檀，你走慢點兒！”

厲天書想不明白他的大長腿居然會追不上一個小短腿。

“慢不了一點兒。”

江檀語氣硬邦邦的。

“你絕對和沈總監有事兒。”

“有什麼事兒，有事兒也是她的事兒，關我什麼事兒。”

這一句繞口令式的話讓厲天書徹底懵逼。

“好好好，我不問了行不行，你看，到了制服間了。”

江檀停下腳步，擡頭望着那塊黑底金字的金屬牌，是制服間沒錯了。

她深呼吸幾口平複了一下心情，這才往裡張望起來。

偌大的制服間裡平行擺放着許多衣架，除了落地式的，頭頂還有類似傳送帶一樣的設施，不停地将幹淨的工服運送過來，江檀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操作台，上面有一些紅色綠色的按鈕，那應該就是用來控制傳送運輸的。

“怪不得隔壁就是洗衣房，看起來真高級。”

江檀不禁贊歎道。

“不過這裡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不是說好了十點鐘來拿工服嗎？”

厲天書感到很困惑。

正在這時，制服間敞開的窗口左邊露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應該是個小光頭，隻是那人似乎是坐在裡面睡着了，并沒有注意到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