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元撓着頭看向楊以玲,江檀瞬間明白了,一定是自己這個損友告的密。
于是江檀不做聲了,恰好這時電影開了場,廳裡的光線由昏黃轉為黑暗。
影片放映了将近兩個半小時,期間江檀一直覺得右邊有一道視線在關注着自己,讓她感覺心裡毛毛的,很不對味。
于是當大家都被感動得默默流淚之時,隻有江檀和阿元跟沒事人一樣——因為整部電影兩人誰也沒看進去。
終于熬到了電影散場,楊以玲愉快地和阿元道别:
“那我們先走啦,下次再約。”
阿元則顯得依依不舍,揮手道别:
“好,記得一定叫上我啊。”
一回到家,江檀就癱倒在了沙發上。
“玲玲你搞什麼啊,看電影為什麼要叫上元堯?”
楊以玲走到桌邊倒了杯水:
“哎呀都是他自己非要跟過來的,還說什麼大家好歹同事一場之類的話,不過——”
她話鋒一轉,湊近江檀,
“不過我怎麼感覺他好像特别舍不得你呀?”
江檀瞬間打了個激靈:
“怎麼說?”
楊以玲走過來坐到江檀身邊,清了清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分析:
“你看哈,從他入職以來,你就是他的帶教老師,我發現每次你不在的時候,他都會盯着你的操作台若有所思,而且每次我和他說一些要點,他隻是默默地聽,而你說的話,他都會拿小本子記錄。”
江檀對此不以為意:
“你都說了我是他的帶教老師,在老師面前,當然應該專注一點。”
楊以玲對江檀的遲鈍感到無語,無聲抗議。
最後還是沒忍住,睡前又問了一句:
“江江,假如元堯真的喜歡你,你會不會答應他?”
等了半天,換來對方沒心沒肺地一句:
“答應什麼?我對姐弟戀沒興趣。”
這回楊以玲徹底死心撮合這倆人了。
周日,段霖迫不及待地拉着沈舒寒去了婚紗攝影店。
“段先生,您訂的婚紗禮服已經到了,請跟我來。”
店員熱情地将兩人帶進試衣間。
另一個店員則十分默契地将衣服推了出來,擺在正中央。
“舒寒,這是我找法國設計師為你量身定制的,希望你喜歡。”
漆黑中段霖打了個響指,一束柔和的燈光瞬間灑在了那件價值不菲的婚紗上。
整件婚紗線條流暢,細節極其精緻。上半身采用優雅細膩的法式蕾絲面料,V字型領口裁剪得體,優雅中蘊含一絲性感,腰部點綴精緻的手工刺繡,輔以水晶和亮片作為裝飾,再往下便是極度修身的魚尾裙擺,一共兩層,都用手工增加了繁複的象牙白花邊,增加層次,整體造型簡約而不簡單。最特别的是,這件禮服可以在外拼接蓬松裙擺進行延長,省去了婚禮中途更換禮服的麻煩。
“怎麼樣,舒寒,喜歡嗎?”
沈舒寒微笑着仔仔細細看了這件禮服良久,又看了看身旁這個男人,此時的段霖就像一個考了滿分找自己讨要獎勵的小男孩,眼中滿是期待,期待着她的回應。
“嗯,很漂亮,我很喜歡。”
沈舒寒終于綻放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段霖如沐春風,一把将沈舒寒抱起,原地轉了幾圈:
“你喜歡就好,舒寒,我要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發誓!”
沈舒寒的臉微微泛紅:
“行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做這種小孩子行為,幼不幼稚。”
“幼稚又怎麼樣?舒寒,我希望你能一直快樂,真的。”
段霖雙手捧起沈舒寒的臉,深情地凝望着愛人漆黑如墨的雙眸,附上一吻。
半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唇角還是沈舒寒身上特有的山茶花香味。
段霖握着沈舒寒的雙手,在她耳邊低語着:
“舒寒,能夠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我愛你,不是因為你聰明漂亮,家境優越,而是因為隻有待在你的身邊,我才能感受到内心的充盈,現在我明白了,這種踏實的感覺,就是家的感覺。”
沈舒寒一邊強忍着耳邊濕熱的感覺,一邊聽着段霖深情款款地告白,臉一下燒了起來,最後終于忍不住了,嬌嗔地推了一把段霖:
“差不多行了啊,這又不是婚禮現場。”
随即擡腳就往外走。
段霖知道自己老婆這是害羞了,跟在後面嬉皮笑臉地說道:
“哎呀,你走慢點嘛,親愛的老婆大人...”
一邊扭頭揮手示意店員将婚紗妥善保管。
店員小姑娘年紀不大,看着這兩人,眼神中滿是羨慕:
“哎,真是般配啊...”
...
轉眼就到了酒店入職的日子。
早上七點半,平穩運行的地鐵車廂裡已是人流湧動,江檀站在門前,側身半倚靠在扶手欄杆上,邊聽歌邊望着門外一閃而過的綠樹和街道,再低頭看着近處飛速閃過得沾滿鏽迹的斑駁列車軌道,緘默着,思緒卻早已飄到了位于墨城另一邊的那幢24小時燈火通明的高大建築裡,說來奇怪,那裡對于她原本該是陌生的,可她此刻就是恨不得馬上出現在那裡,好去印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