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潤拿出還未來得及拆封的煙盒，“從那個時候你們的任務書上就有我的名字。”

“對，但當時隻有‘袖劍’，上級要我們接近...”

虞杉停頓了一下，想着申潤是他的前輩，于是默默将稱謂換成了敬語，“上級要我們接近您，隻是因為‘袖劍’是海姆達爾的頭号人物，如果普羅米修斯真的在翡翠灣，作為城區最神通廣大的情報掮客，您一定掌握有關的信息。”

“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人将您和七年前在‘故障行動’中殉職的申少校聯系起來。”

申潤想也是如此，不然那個滿大街敲人腦殼的瘋子早該将鐵拳對準自己了。

“那你們又是怎麼發現的？”他問。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在行動小組裡負責後勤和聯絡，一般不參與正面行動。兩個多小時前，我收到了緊急集合響應，在用來接頭的安全屋裡接到了來自梅塞裡斯宮的通緝令，内容是......”

虞杉看了申潤一眼，額頭上有冷汗滾落，“内容是，追殺化名‘袖劍’的前聯安局國家秘密行動處副處長，申潤，申少校。”

他說到這裡便停下，不再繼續，申潤笑着追問，“怎麼不說完，罪名是什麼，危害國家安全罪還是叛國罪？”

虞杉聲音發虛，“......都有。”

申潤笑出了聲，轉頭看向潔德，“現在我和薩姆.菲尼克斯一個待遇了。”

潔德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冷着臉瞪了他一眼。

申潤沒有得到回應，隻好有些無奈的重新看向躺在黑客椅上的青年，“通緝令要殺的人是我，怎麼被炸的反倒是你們呢？”

虞杉原本茫然的雙眼陡然染上驚懼的情緒，沒什麼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全身皮膚都戰栗起來，“是...是那個神經病！”

“誰？”

虞杉像是聽不到他說話，顫抖着，宛如着魔一般，“那個瘋子，是他幹的！”

潔德走了過來，二話沒說甩了青年一巴掌，他耳邊嗡嗡作響，捂着臉，這才從恐懼中驚醒過來。

等他冷靜下來，塗着煙熏妝的女孩冷冷開口，“你說的瘋子是誰，城市遊俠嗎？”

虞杉擡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是，就是他。”

還真讓赫爾曼猜對了。

申潤眼中多了些許困惑，“他不是你們自己人嗎？”

“是，但也不是。”

潔德被他謎語一樣的話搞得耐心全無，“說人話。”

虞杉吞了吞口水，一臉心有餘悸，“少校您應該知道，聯安局内部組織行動一般是在某單一部門内調用人手。”

申潤點頭，就像他和潔德、裡昂還有行動小隊的其他人都率屬于聯安局國家秘密行動處，聯安局四大部分分别執行不同的職能，互不打擾，海姆達爾的五個部門的靈感就來源于此。

“但這次情況特殊，臨出發前，上級突然通知我們，行動小組會加入一名來自其他部門的總指揮。”

申潤像是想到了什麼，“訃告人？”

虞杉睜大眼睛，“對！就是那個滿是瘋子的巢穴。”

潔德面露不解，“訃告人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一個遊離于聯安局四大部門之外的特殊行動處，保密等級很高，他們直屬于總統，隻是挂在聯安局名下罷了。”

申潤向她解釋，虞杉說的一點都不誇張，那裡的确可以稱得上是瘋子的巢穴。

很多年前申潤曾參加過他們的選拔，順利通過前幾道非人類的測試後，他在最後的面試環節被篩了下來，落選通知足足打印了十幾張A4紙，總結下來隻有一句話：

你不夠瘋。

路雲曾經告訴過他，調用訃告人需要的手續和使用核武器的流程一樣，他們是不折不扣的戰争機器，和部門的名字一樣，訃告人的出現代表着死亡和毀滅。

虞杉停頓了片刻後接着往下說，“那個人來自訃告人，沒有知道他的姓名、職級、軍銜，向我們公開的信息隻有他的代号，天狼星。”

天狼星？

聽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單詞，申潤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釘，餘光瞥見潔德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其實我之前就有聽說過這個代号，去年赫珥地區新崛起的組織HBH占領了一座城市，對城中居民進行無差别攻擊，赫珥政府秘密向亞蘭求援，訃告人隻出動了天狼星一個人。”

虞杉的身體又開始顫抖，“他一個人，隻用了三天時間，将HBH組織上下盡數斬首，屍體全部堆在城市最中心的廣場上......”

申潤沒有說話，夾着紙煙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煙灰随着動作緩緩飄落，一個人收複一座城市什麼的，聽起來像神話傳說。

“他是個瘋子，真的！收到緊急集合的通知後，行動小組在翡翠灣附近的人都趕到那處安全屋商量具體計劃，那瘋子突然闖了進來，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引爆了那枚小型微波彈。”

虞杉閉上了雙眼，似乎不願意回想那個噩夢，“沒有任何理由，就像是爆發了賽博精神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