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潤一時有些慌亂,不知該怎麼和他解釋。
“小澤,你,你聽我和你......”
“不用向我解釋。”申澤打斷了他的話,“我說過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工作,我隻想你在我身邊,無論你是殺人魔還是通緝犯。”
申澤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讓申潤感到堅定、溫暖,除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喂,等等,你把你哥當什麼?”
他将燃盡的煙頭扔在地上的水窪中,嘟囔着,“我不是殺人魔也不是通緝犯!”
伊甸到了。
申潤帶着弟弟從步梯上樓,剛上來就看見遲雨趴在欄杆上抽煙。
“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吧?”
師父像鬼一樣出現,遲雨被吓了一跳。
申潤沒明說,但遲雨知道師父的話指的是什麼。
他撓了撓頭,“師父,那不是你開玩笑的嗎?”
申潤翻了個白眼,他身邊的申澤笑着和遲雨打招呼。
“遲雨哥好。”
他的發音非常标準自然,遲雨看着那張美到不像人類的笑臉,感覺心裡毛毛的。
而且老子比你年紀小吧?
“潔德呢?”
申潤往門内瞥了一眼,沒看到眼影像大熊貓黑眼圈一樣的女孩。
“她被水野叫走了,好像是代......”
遲雨話說到一半,想起師父交代過不要在他“弟弟”面前提工作上的事,他及時刹住車,“總之好像是工作上出了點麻煩。”
申澤極有眼色,知道自己在場兩人有些話不方便說,他指了指伊甸的大門,“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說完,他自己主動走進酒吧。
這孩子還是這麼懂事。
申潤在心中感歎着,他望着申澤離去的方向,覺得弟弟的背影也是好看極了,寬肩窄腰的,比例也很是逆天,脖子以下全是腿。
“師父,你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遲雨的聲音幽幽響起,他這才回過神來,咳嗽兩聲後,正色道,“代号灰那邊出什麼事了?”
遲雨也收斂了笑嘻嘻的神色,“我們在瑪格麗特區的一個據點被人襲擊了。”
“是一家快餐廳,三個人都死了。而且...”
遲雨撓了撓頭,補充道,“襲擊者通過快餐廳的節點侵入了我們的數據庫,雖然很快就被驅逐出去,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們拷貝了多少數據......”
“誰幹的?”
遲雨搖了搖頭,“不知道,大叔趕回去測膛線,小玉姐跟着水野去拷服務器日志了。”
他口中的大叔指的是代号藍的負責人赫爾曼博士。
“那些東西沒什麼用。”申潤表情沒多大變化,“襲擊者能找到我們僞裝後的據點,殺了我們的人,侵入服務器,怎麼也不可能留下痕迹讓我們發現。”
再堅固的數據堡壘都可能被侵入,這是申潤一直所堅信的,畢竟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能夠使用“黑光”,憑借着那東西,申潤可以到達賽博世界的任何角落。
海姆達爾的絕密信息都是紙質存放,隻要對方不是直接打到涅槃地下,他從來不會擔心數據洩露這一說。
但這也不代表這件事不嚴重,他對自己設計的防火牆極有信心,能攻破這東西的破冰程序不超過三個。
華聯特情小組使用的“業火”,歐聯的“紫羅蘭”,以及亞蘭聯安局的“格拉墨”。
而這三個勢力中,華聯離太遠,歐聯不在乎,那就隻剩下亞蘭聯安局了。
申潤想起冷凍箱的開啟記錄,這兩起入侵大概率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師父,你知道襲擊者是誰了?”遲雨見申潤陷入沉思,歪着頭問。
申潤又拿出一根煙,朝着遲雨招招手。對方乖乖拿出打火機,本來準備替師父點燃,誰知被師父一把搶走。
“城市遊俠。”申潤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的這四個字。
“他?”遲雨有些驚訝,不明白為什麼師父認為敲壞自己腦袋的那家夥會是侵入海姆達爾數據庫的嫌疑人。
“我也隻是猜測。”
軍用義體、頂級網攻技術,以及神秘莫測的行動方式,很符合亞蘭聯安局特工的行為特征。
“盧修斯。”
他沒有回頭,知道盧修斯永遠在自己身後兩米的位置站着。
“你這幾天在我家樓下,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了嗎?”
盧修斯牆邊的陰影中走出來,“沒有,隻有那個,呃,‘弟弟’,隻有他進出過你的公寓。”
申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一聲,“看來那個人用了特别的方法,才能瞞過你的眼睛。”
不然沒辦法解釋,總不可能是申澤幹的吧?
這個想法從角落鑽出時,申潤被自己逗笑了。
自己家的漂亮孩子連爬進房間的蜘蛛都不忍心殺死,怎麼可能是制造百起襲擊案的城市遊俠?
“必須盡快找到這個人......”申潤喃喃自語着。
本來他對找出這位“城市遊俠”沒有太深的執念,無非是敲碎幾個本來就惡貫滿盈的家夥的腦殼罷了,也沒有對自己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這數百起襲擊案在他看來更像是一場幼稚的惡作劇。
但現在不一樣了,普羅米修斯是他守護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發現。
這不僅關系到他一個人的命運,還有潔德,還有裡昂。
挑空處亮起遠光車燈,申潤往下望去,看見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停在樓下。
天穹載具的“康士坦丁”,和申潤的達摩克裡斯出自同一家公司,全車搭載最先進的偏導護盾,奢華車身之下藏着無數把重型機槍。
臉和脖頸嵌着發光植入物的保镖什麼話都沒說,上來掏出後腰别着的噴子,朝着水泥地掃了一梭子。
角落陰影中的瘾君子和混混四散而逃。
約蘇亞.菲尼克斯從車上下來,像是有感應到什麼一樣,他擡起頭與申潤對視,朝着申潤露出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