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對不起，我不會再盯着你的東西看’。”

雇傭兵遲遲沒有反應，申澤抓着他的頭發再次砸向牆壁。

“說。”

雇傭兵滿臉痛苦，“我...對不起，我...不會再盯着...你的東西....看...”

“很好。”申澤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次他用了自己的拳頭，狠狠砸向雇傭兵的太陽穴，男人慘叫一聲後跌倒在地，徹底昏死過去。

申澤從地上站起，就着雨水将沾滿鮮血的雙手清洗幹淨，順便檢查了一下留在公寓裡的那小玩意兒的信号。

沒有記錄，代表着哥哥還沒有回來。

他擡頭看向天空，冰涼的雨滴落在臉上，遠處天色漸亮，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申澤心中升起一種預感，哥哥就要回家了。

他沒有走正門，從公寓大樓層層疊疊的露台爬了上去，打開陽台的玻璃門，走進房間内部，今天依舊是陰天，沒開燈的客廳一片黑暗。

申澤看着茶幾上散落的護臂，想起自己現在的人設是從二樓摔下去扭傷了胳膊的可憐弟弟。

在遊戲廳裡時，他沒想到申潤會這麼快趕來，也沒想到哥哥會帶着反光學迷彩，為了不暴露秘密，他控制着那先驅者的義肢，自己将自己推下了樓。

那麼一點低到可憐的高度，連一點擦傷都沒有留下，還好接診他的是名活人醫生，無需駭入程序修改代碼，隻需要一點威逼利誘，就能讓他為自己僞造一點不輕不重的傷。

申澤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味着那道溫熱的觸感。

感覺真好啊。

還想要。

準備給自己重新纏上繃帶時，他聽見門鎖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哥哥回來了？

他的嘴角浮現笑意，等了好久，申潤還是沒有開門進來。

他走到入戶門處，剛一打開門，外面的人整個跌了進來。

馥郁的木制香氣襲來，申澤看清楚了懷中哥哥的臉。

“哥？”

申潤雙眼迷離，意識昏沉，臉上挂着不正常的紅暈。

他已經不記得斷開深潛後發生的事，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他隻能感受到額頭上傳來的不正常的溫度，異常的高溫燒得他神智不清，渾渾噩噩中他跌入一個冰涼的懷抱。

是申澤。

他不可能認錯。

“小澤。”

昏昏沉沉中，申潤努力擡起頭，擠出一個笑容，“給你。”

他舉起胳膊，塑料袋的聲音嘩嘩作響，申澤這才發現哥哥手裡還提着很多東西。

一個個袋子中裝着各式各樣的巧克力，還有焦糖布丁。

“對不起，我是個壞哥哥。”他趴在申澤耳邊輕輕說着。

“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

“原諒哥哥好不好？”

申澤看着懷中不停道歉的人，心情複雜，“你在胡說什麼，我沒有生氣。”

注意到申潤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他伸手摸向申潤的額頭，溫度高得吓人。

“哥，你的頭好燙。”

申潤笑着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隻是有點發燒，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徹底失去意識，身體整個癱軟下來，還好申澤及時伸出胳膊撈住他的腰，這才沒有跌倒在地。

申澤摸着哥哥的額頭，義眼上自動顯示着他的體溫數據，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病理性發熱。

“哥，你，你不是發燒，這是義體過熱。”

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搞成這樣。

和身體其他位置不同，人腦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腦機過載導緻的植入物過熱是緻命的，他必須立刻進行降溫。

申澤将哥哥打橫抱起，輕輕放在沙發上，環顧四周後才驚訝發現這棟公寓連廚房都沒有。

他在緊靠着玄關的櫃子中找到了嵌入式的冰箱，裡面擺滿了各種品牌的啤酒，卻連一瓶礦泉水都沒有。

比起水，酒精才是組成這家夥生命的物質吧。

申澤皺起眉頭，确認冰箱中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後，他合上門，走至走廊盡頭那間所謂的“雜物間”。

門是鎖的，申澤用自己的破冰程序試着開門，打不開。

啧，那沒辦法了。

他擡腿，巨響之後，門被踹開。

申澤走入儲藏室，在挂滿動能步槍的牆角下找到了一台正在工作的制冰機。

他就知道，申潤的房子裡一定會有這玩意，冰塊是每個網絡黑客的必需品，離不開的那種。

申澤取出制冰機中盛滿冰塊的容器，來到浴室，将這些冰塊全部倒進了長方形的單人浴缸中。

做完這些，他迅速回到客廳，回到申潤身邊，用那雙銀白色的機械手脫掉申潤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