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直接叫我約蘇亞就好。”
名叫約蘇亞的金發男人擡起胳膊,用修長的手指拭去申潤臉上的血迹,笑着說。
“最近人氣有點高啊,袖劍先生。”
世界上沒有一個打工人會以積極的态度去面對自己的上司,申潤也一樣。
他一直認為自己和那些坐在寫字樓裡的上班族沒什麼兩樣,隻是工作内容多少有點見不得光罷了。
就像現在,面對上司如此明目張膽的性騷擾,他也隻能選擇忍氣吞聲。
平心而論,約蘇亞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的上司,他能力出衆、出手大方,也沒有不良嗜好,長相英俊,看起來文質彬彬,不像嗜血暴力的軍閥後代,反而像一名精英律師。
但申潤依舊有不喜歡他的理由。
“聽說有個愛敲人後腦勺的瘋子在找你?”
申潤跟在約蘇亞後面,一前一後走上樓梯,“是啊,我也在找他呢。”
申潤沒有糊弄約書亞,他确實在找“城市遊俠”。
當受害人的範圍從整個聖格蘭奇縮小至翡翠灣區後,申潤意識到,城市遊俠正在和自己玩一場遊戲,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為了不成為乖乖等着爪子落下的老鼠,他發動整個海姆達爾的人員設備,日夜不休地找了城市遊俠三天,一無所獲。
如此多數量的受害者中竟沒有一個人可以描述清楚這位遊俠的外貌特征。
在這些腦袋被開了個洞的倒黴蛋口中,城市遊俠有時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滿身人造肌肉的巨人,有時是一個長相驚豔絕倫的神秘女人......
這位“正義”的遊俠就像一個隐藏在暗影之中的捕手,隻在狩獵時現身,在精準捕獲獵物後迅速抹去所有痕迹,再次隐于黑暗。
約蘇亞低低笑了一聲,“我很想幫你,但如果連你也找不到他的話,世界上估計也沒人能找到這位遊俠了。”
申潤對雇主的恭維置之不理。
用掌紋開鎖後,二人一同走入走廊盡頭的房間,裡面擺放着複古風的家具,從他接手這家酒吧開始就沒有更改過裝潢。
貼牆擺放的書架上擺滿了早已不在市面上流通的唱片和舊書。
兩張書架中間挂着全息投影設備,此刻正閃着熒熒藍光,光芒投射向房間中央的茶幾之上,一個幾乎沒有什麼布料遮擋的投影形象正在跳着熱舞。
這個房間平時沒人進來,一看就是遲雨的傑作。
“少爺,是有事要我去做嗎?”
申潤連接着酒吧的網絡,他關閉了全息設備,如夢似幻的房間立刻變為一間普通的辦公室。
“啊,我隻是路過,想起來好久沒見你了。”
約蘇亞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随意翻看着,“我害怕再不來看看你,說不定你就真的被挖走了。”
申潤皺了皺眉,打斷了約蘇亞的廢話,“少爺,您如果是來說這些的就請回吧,我們應該都挺忙的。”
約蘇亞哈哈笑了兩聲,也不生氣,将書放回書架後,他從西裝外套的内側拿出一張刻錄有信息的分離芯片。
“幫我找個人,他的名字叫凱文。”
凱文......
這隻是個很常見的名字,申潤卻對它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是誰?”申潤接住約書亞抛過來的分離芯片,并沒有急着查閱其中的内容。
約蘇亞聳了聳肩,“老頭子不知道從哪找回來的私生子。”
私生子?
申潤挑了挑眉,腦補了一場豪門恩怨,“是要我找到他,然後殺了他嗎?”
約蘇亞又發出了笑聲,揮了揮手道,“不,不是。我不喜歡搞手足相殘那一套。”
“我是個大方的兄長,不在乎多一個人來分享這份家産,隻要他有足夠的能力把握住這些。”
他合上手中的書,重新放回書架。
“突然冒出來個弟弟,其實我還是挺高興的,菲尼克斯家族的事業絕對不會止步于翡翠灣區,我正好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替我分擔。”
“試問這個世上還有比血緣更靠得住的關系嗎?”
那可不一定。
申潤在心中否定了約蘇亞最後一句話。
約蘇亞似乎看穿了申潤内心的想法,他走至申潤面前,伸手拂了拂申潤的臉頰。
“這個說法确實過于絕對了,除了血親之外,我對你也是百分百信任。”
“你放心,無論最後能走到哪裡,我的身邊總會為你留一個位置。”
申潤心中泛起一陣不适。
他偏過頭,後退一步,“抱歉,我不喜歡被人碰。”
約蘇亞的手懸在半空,臉上仍舊挂着微笑。“凱文在兩周前就該降落在聖格蘭奇機場了,但下了飛機後他就失去了聯系。”
約蘇亞一隻手輕輕放在申潤肩膀上,“原本不用麻煩你的,但我手下的那群廢物比不上你一點,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人。”
申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時他想甩開約蘇亞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誰知雇主竟直接伸出另一隻手摁住自己,讓申潤動彈不得。
看,這就是申潤讨厭他的原因之一。
“阿潤。”
約蘇亞的臉越貼越近,申潤側過頭,卻被他捏住下巴。
申潤握緊雙手,準備和之前幾次一樣給他來一拳時,有電話通過通訊芯片打了進來。
是自己的小徒弟遲雨。
申潤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電話,我接一下。”
約蘇亞無奈放開了申潤,做了個“你随意”的手勢。
申潤松了口氣,接通了徒弟的電話。
回想起遲雨離開時說的話,他調侃了一句,“小雨啊,琉島的風景還好嗎?”
電話那邊傳來遲雨驚懼的求救聲。
“師父!他在追我!救我!”
申潤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誰?”
電話另一頭的遲雨哭喊着,“是那個遊俠!師父,是那個城市遊俠!他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