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不耐煩,但還是讓陸承把話說完。
“我為你哥哥治病,并非代表神醫谷背叛武,投靠唐門。我此行,隻是作為一個大夫,看中的是你對兄長的一份真情。你必須答應我,無論診治結果如何,你都要放我們師徒自由。從此我與你再無瓜葛,你也不能再來糾纏我們師徒。”
“喲,想的還挺遠的。”
唐樂樂淺笑一聲,心中一盤算,滿眼精光。“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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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說好同坐一輛馬車,
阿東負責駕車趕路,搬運行李等種體力活;阿西負責貼身照顧師傅,每日打尖住宿這等細活兒就讓他包圓了。
時辰已經不早,阿東率先把行李搬下,因為中毒未愈,隻好頭戴鬥笠面紗,遮擋住自己的香腸嘴。阿西也從樓上攙扶着陸承下樓,結清昨日的賬款後,把師傅送入馬車。
至于唐樂樂嘛.......這一眨眼功夫,又不知跑哪去玩了。
“師傅,這都什麼時辰了,那人怎麼還不來?”
阿西掀開簾子,左瞧右瞧,始終沒有見到唐樂樂的身影。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做事真是沒有章法,這說好的出發時辰,怎麼還能遲到?!
阿西氣結,反到陸承不是很在意,知道唐樂樂有求于自己,不會不來。
“說起來,昨日那名少年,你可知道他去了哪裡?今日亂哄哄的,我一直沒有碰見他,還未有機會與他道别。”
臨走了才想起自己遺漏的事情,陸承坐在馬車裡,倒有些着急。
“他早走了。昨天我和阿東幫你更衣醒酒的時候,他就走了。”
“這......”
陸承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問清對方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家住何方,日後可還有機會報恩。
怪都怪自己昨夜破戒喝酒,喝的混混沌沌,做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所謂喝酒誤事,所言不虛啊。
他敲敲脹脹的腦袋,哪知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男子的大叫,連馬兒聽了都受到了驚吓。
“出了何事?”
陸承眼皮一跳,隻聽那聲音又凄慘地嚎叫了一聲,很快便沒有下文。
這聲音......有些似曾相似啊。
他前腳想讓阿西領自己出馬車瞧瞧,後腳唐樂樂正好從外頭回來,兩個人面對面撞了個正着,額頭碰額頭,彼此都疼的厲害。
“唐姑娘,你怎麼才來?我們三人等了你快半個時辰,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沒什麼,臨走了想起來出去辦了點兒事兒。”
唐樂樂拍拍衣服,囑咐阿東出發,自己便找了個位子坐下。
阿西不服,故意刺她:“你能有什麼事?該不會去買胭脂水粉忘了時辰了吧。”
“那倒不是,我去報了個小仇。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唐樂樂說得十分輕松,也沒說自己到底幹了什麼,總歸讓阿西覺得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小事。
“今後,别......”
陸承欲言又止,一方面,他想勸唐七收手,她這樣的小丫頭就該無憂無慮才是;一方面,這畢竟是唐門的事情,實在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思來想去,陸承也說不下去了,隻剩下一陣歎息。
“你那是什麼表情?”
唐樂樂湊到陸承面前,見他緊鎖着眉頭,明顯心情不悅。
“沒什麼。”
“那就好。”
四個人心中各有所思,就這樣開啟了去往滄州的行程。
從地圖上看,眼下從張家村出發,即便日夜兼程,他們趕到滄州,最快也需要半月有餘。
半個月......
唐樂樂心中計算着日子,偷看了一眼陸承。
隻見他正靠着窗框閉目養神,俊俏的鼻尖下是兩片緊貼的薄唇。
明明是一個長得挺好看的年輕人,偏偏挂上一個“神醫”的頭銜,平添了一份孤傲老成的氣質。
“陸某臉上沒有花。姑娘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陸承微微掀開眼皮,宛若一尊佛剛剛睡醒。
車廂裡昏暗,他半眯着眼睛,盯着唐樂樂臉上看。
“你看得見我?”
唐樂樂一驚,吓得往後一縮,見陸承搖頭,也是将信将疑。
“你若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呢?”
唐樂樂啞口無言,見陸承擡手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知道他昨夜喝的太多,腦袋疼腦袋脹的症狀全出來了。
“适才覺得你長得很好看。所以多看了幾眼。”
“......”
陸承臉羞,唐樂樂見他像抹了紅染料,連脖子根都是紅彤彤的,便玩心大起,變本加厲。
“以前,我覺得我哥哥稱得上‘世間絕美’,不過現在看來,你長得也是秀氣三分,俊俏七分。”
“桃花島上的人常年吹海風,曬烈日,皮膚黝黑粗糙,沒想到你倒是完全相反,細皮嫩肉的,比醉仙樓那些小姐姐都是有過之無不及。”
“......”
一串串贊美之詞連着從唐樂樂嘴裡蹦出來,聽得陸承恨不得立即跳車。
“夠了!别說了!”
“師傅......”
見慣了平日裡萬事沉穩的師傅,沒想到還能見到和紅蝦子一般的師傅......
阿西在一旁低頭憋笑,不敢讓陸承發現。索性撇開了臉。
他正在東張西望,竟然看見唐樂樂在擦拭自己裙擺上的血迹。
“你......你身上怎麼有血?!”
阿西驚了一頭,卻看不出唐樂樂有絲毫受傷的模樣,弄髒的手絹往外一丢,也是毫無教養可言。
“有血怎麼了?又不是我的血,擦擦呗。”
真是大驚小怪,不過卻惹來陸承的注意,他追問唐七:“你之前到底做什麼去了?”
“都說了,我報仇去了呀。”
唐七不以為意,陸承卻刨根問底:“你殺了人?”
“那到沒有。也就是廢了人家一雙招子,沒眼色的夥計,眼珠子留着也是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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